司瑤抱著三束菊花從鮮花店走出來,根據葉欣然的記憶找到了葉爸爸的墓碑。

她蹲下來,用包裏的濕巾輕輕擦拭葉爸爸的照片。

再把包裏背來的各種貢品和三束菊藥擺在墓前。

點燃三支香,司瑤跪下給葉爸爸磕頭。

事畢,司瑤坐在葉爸爸的墓邊輕聲和他說話。

“叔叔,欣然還是像您。”

“您見到欣然了吧,有您在身邊,她就不會受到欺負了,您可得保護好她哦。”

司瑤有點哽咽。

“我叫司瑤,不好意思,我沒能死成,現在活在欣然的身體裏,用欣然的名字還活著。”

“您放心,我不會做會讓欣然的名聲受損的事情,我會用欣然的名字好好活著的,您相信我。”

“叔叔。這三束花,有一束是姑姑姑父讓我一定要來獻給您的。姑父想來,姑姑不敢。姑父也不年輕了,血壓高,怕他太激動了,您別怪他。”

“有一束花是我獻給您的。還有一束,是獻給欣然的。”

“欣然雖然死了,但是肉體還被我占著,對不起,她都沒有墓碑。”

“以後我給您燒紙和供品的時候,您帶著欣然一起來吧,也別讓她餓著。”

“或者,您跟她說一下,在那邊就用我的身份吧,我那兒的紙錢可能不會少的。”司瑤說著輕輕笑了。

“如果欣然在您身邊,就讓她聽聽我跟她說的話;如果她不在,麻煩您轉告她一下吧。”

“我知道你為什麼選擇死了。我為你心疼,也感同身受。但是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美好,你有多麼值得更多的人去愛你,去疼惜你。”

“我不知道,我怎樣做才能為你報仇,但是我相信因果報應。她做的因,一定會自食其果,隻是時間的問題,咱們拭目 以待就好了。”

“欣然,一切都會好,你在那邊也要開心一點,不要跟自己較真,也別擰巴,讓自己放鬆一點。”

“欣然,我好像有點喜歡一個男孩,我可以去喜歡他嗎?”

一陣微風吹過,吹亂了她的馬尾。風裏,有青草的味道。

司瑤轉頭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和葉欣然相似的眉眼有幾分冷峻,她卻從那兒看到溫情和柔和。

司瑤落下淚來,她也不知道為何。

她就那樣坐著,在微風裏輕輕說著話。

楊青青遠遠地就看到了姐姐坐在那兒,嘴巴微動,時而微笑,時而發著呆。

相見在墓前,對於司瑤來說有些許陌生的一家三口。她起身打過招呼,朝旁邊側過身去,讓開祭奠的位置。

辛建萍艱難地蹲下,手指顫抖著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眼淚一滴一滴往下落,了然無聲。

楊兵有條不紊地擺開供品,念著:“老葉,我們來看你了。”

“我們都老了,白頭發越來越多了,血壓血糖都開始出問題了,胳膊腿都沒那麼利索了,你還是那麼年輕。”

“我們都挺好的,不用擔心。你在那邊好好的,我們就放心了。”

楊兵點燃三根香插在墓前,依次敬了酒,便帶著楊青青先行離開了。

司瑤和辛建萍坐在墓碑前,手拉著手。

這份觸感如此陌生,卻又如此熟悉。這是媽媽拉著手的感覺嗎?司瑤鼻子一酸。

“青青去你那兒沒給你找麻煩吧?”辛建萍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