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陽得知消息已經是一周後了。
他從握緊的拳頭到最後會心一笑,沒有人知道他心裏到底怎麼想的。
或許他是了解她的。
她想和宋琰家屬拚個魚死網破,但是她畢竟要顧慮的事情還有很多。有家人,有自己的前途,她賭不起。她糾結,她擰巴,隻是因為她是那個穿鞋的,比不得那些光腳的。
最終,她選擇了用“示弱”變成“被同情”的一把鋒利匕首,直插對方的心。
那就站在道德製高點,看看誰比誰更弱,更會被同情吧。
唾沫星子淹不死人,但能惡心人。
舒陽一個人坐在操場上,吹了一下午的風,隻發了一句:“你最需要的時候,我不在。”
小時候不理解,為什麼爸爸永遠不能來陪自己。沒有參加過家長會,沒有看過他的演出,沒有親手接過他的一張張獎狀,發燒的時候整晚都是媽媽,連摔斷了腿也是媽媽背著他往醫院跑。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這份職業帶給他的是秩序,是嚴謹,更是責任。他別無選擇。
太陽西陲,舒陽收到了“欣然”的消息:幸好你不在,不然我還得忙著安撫你,我怎麼演!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你放心。
舒陽躺在草坪上,閉上眼睛。
草坪溫熱的烘烤著他的後背,他想起昨晚那個荒誕的夢,不禁抿嘴偷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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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返回駐地通知,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
舒陽打包行李,同時發了消息給肖言之,想和他見一麵,隻有他們兩個人。
他們約在昌安,舒陽單位所在的城市。那兒臨海,空氣中有海水的味道。
肖言之剛走出高鐵站,就被舒陽一把摟住肩膀。
舒陽笑說:“哎,咱們離得也不算遠,你都沒來看過我。”
肖言之一臉嫌棄,“我閑得蛋疼坐火車來看個大男人?要不是看你前段時間那麼辛苦的,我才不來呢。”
兩人坐在市裏一家湘菜館,一上菜舒陽就開始大快朵頤。
“你不知道,”舒陽邊吃邊說,“在南邊的時候,我饞死這口湘菜了。雖然隊裏也有,但是這味道就是差點什麼,就是沒那麼對味。”
“你約我過來就為了帶我吃個湘菜?”肖言之放下筷子問道。
舒陽擦擦嘴巴,之前想過的無數說辭此刻都煙消雲散。
“先吃飯吧,吃完了再說。”
肖言之笑道:“你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趕緊說吧,不然我吃不踏實。”
舒陽正襟危坐,看向肖言之。
“我確實有事找你,而且我覺得這事必須先過了你這關才能繼續。”
肖言之挑眉一笑,說:“想追我妹?”
舒陽看他的笑容,突然就放下心來,放鬆了僵硬的肩膀 ,不好意思的笑道:“不愧是肖言之啊。”
他撓撓頭發,認真地說:“我喜歡欣然,我想追她。”
肖言之看著舒陽一臉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他自認為了解舒陽,雖然也見過他的幾任前女友,但是舒陽的人品他從來沒有懷疑過。
如果他喜歡的不是葉欣然,一切都好說。
“隻是玩玩,還是……”肖言之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