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在這兒。”觀察室的簾子被拉開，露出沈墨竹室友的臉。
肖言之快步跑過去，隻見沈墨竹一張圓臉煞白，連嘴唇也沒有了一絲血色。
“大夫怎麼說？”肖言之問。
“急性闌尾炎，需要急診手術。輔導員去交費約檢查了。”
肖言之點了點頭，擦擦被汗打濕的頭發。
沈墨竹迷迷糊糊聽到了肖言之的聲音，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她嘴唇微動，話還沒有說出來，眼淚就順著太陽穴流到了藍色的一次性布單上。
肖言之握著她冰涼的手，輕輕擦拭她停不下來的眼淚，一邊安慰道：“不哭不哭，我來了。”
沈墨竹被推進手術室，肖言之和她的輔導員還有室友們一起坐在門口焦急等待。
“師兄，我去樓下給她們打個車回宿舍吧，都守在這兒也沒有意義。”
肖言之點點頭，繼續看向手術室門口血色的標誌。
他是在導師的辦公室討論論文時候接到的電話。聽清楚後他來不及跟導師解釋到底是誰坐上了救護車，就急忙往外跑。
這是一年裏第二次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上一次是他聽到欣然自殺，這一次是聽到沈墨竹暈過去被送到急診科。
他有了想擁有的東西，就會時刻害怕失去。
他坐在出租車上，腦海裏都是沈墨竹跟在他身後的模樣。那個有著圓圓臉蛋的小姑娘，追著他跑，愣是追到了他的心裏去。
他曾懷疑過，這不是喜歡，隻是一種不習慣。
但是在他看到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她揚起笑臉，他隻想溺死她臉頰的酒窩裏。
原來他早就被狡黠靈動的她牽動了心緒，隻是他一直在懷疑而已。
他坐在手術室門口，堅定了自己。
午夜，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沈墨竹的家屬在嗎？”
“在。”“在。”肖言之和輔導員同時站了起來。
“手術結束了，觀察一會兒就推出來了，放心吧。”
他們同時舒了一口氣，看了看彼此，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肖師兄，你可以放心了。”輔導員去年剛剛碩士畢業，上過肖言之導師的課程，自然是熟悉的。
肖言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以後，麻煩多關照一下。”
輔導員了然於心，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真是活久見啊，還能在學校看到肖師兄動了凡心的樣子。”
肖言之被說得紅了臉。
“你們這說的……”
肖言之坐在對麵的椅子上，裝作玩手機，避開了她的眼神。
沈墨竹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肖言之布滿血絲的眼睛，還有手心裏的溫暖。
“你輔導員去樓下接你爸媽去了，手術做得很快，沒事了，好好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了。”肖言之看了一眼輸液瓶，再回過頭來看向沈墨竹。
見她的眼淚又流下來，無奈地笑了。
“別哭了，不然讓你爸媽看到以為我怎麼你了呢。”
“你熬了一夜？”沈墨竹嘶啞著聲音問道。
“嗯，守著放心點。”
“你擔心我？”
“不然呢？”肖言之按了床頭鈴。
肖言之在手機上操作了一番，裝作若無其事地用濕毛巾擦拭沈墨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