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盈,姐姐,你放手,我求你。”江海棠試圖用雙手掙開溫久盈。
溫久盈就隻有一隻手,她根本反抗不了。
她鬆了手,她就還有一點機會。
江海棠自信自己不會死。
斷胳膊斷腿的覺悟她已經做好了。
“你不是要在一起嗎,你鬆手,我就答應你,好不好?”江海棠終於知道怕了,“求你了姐姐,你鬆開我。”
可溫久盈一言不發,隻是固執的,用所有的力氣和意誌去抓住江海棠。
她隻記得,也隻告訴自己,不能鬆手。
染了血跡的刀子扒出來的時候,血液涓涓往外湧了出來,江海棠看不真切,她隻能看見溫久盈漂亮不可方物的眼睛。
執著的,望著她。
連同她說一句話的氣力都不舍得出。
在刀劍對準了溫久盈的脖子時,從不後悔的江海棠後悔了。
她應該少欺負一些溫久盈的。
明知她的性子最老實。
她咬著唇搖頭,她不想,不想再看見溫久盈受傷。
什麼怨與怪,在這一刻,江海棠什麼都不想計較了,隻要溫久盈沒事。
槍聲響了。
多次警告無果。
那一顆子彈從溫振翔右側的胳膊穿過。
他站的位置本就危險,一時不察,失足,掉落的時候,下意識想抓著江海棠,偏江海棠似是嚇著了,腿蹬了兩下,叫他什麼都沒抓住。
床單隻幫他擋了一下,未能完整把人接住。
地上是蔓延開來的血跡,好似一朵盛放到了極點的,猙獰又荼蘼的花。
警察用最快的速度幫著溫久盈把人拉了上來。
江海棠一邊哭一邊幫溫久盈按壓止血,哭的時候還記得要躲著,免得眼淚不小心掉到傷口上。
“本來就少一隻手了,現在好了,左手也受傷了。”
除了捂著溫久盈,在救護車沒來的時候,她還去幫溫振翔做了簡單的緊急處理。
人還活著,但能不能活下來,她不知道,從她的經驗判斷,並不樂觀。
溫振翔沒有應對經驗,後腦勺著的地,重重磕了一下。
直到救護車來,江海棠才跟車一起去了附一。
溫久盈的傷並不嚴重,等著溫振翔手術的功夫,她領著她去科室給她縫了針。
縫完之後,手才開始發抖。
“叫你鬆手,為什麼不鬆手?”江海棠自己是不害怕的,她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甚至於落地的時候要用什麼姿勢來使受傷程度最小化她都考慮好了。
“我說過,不會再放開你的手。”溫久盈蹭了點邊上的碘伏棉球,用那隻受傷的左手去給江海棠擦傷口,“盡管為此我錯失了一個讓你答應我的機會,但我不後悔,棠棠。”
溫久盈處理傷口的手法看得江海棠眼疼,她丟了棉球,開始自己給自己消毒,“你那樣消毒, 細菌來來回回都在我傷口打轉,你得這麼繞圈,要麼就是一個方向,一下一下的擦,哪有走回頭路給傷口消毒的。”
溫久盈默默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