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同學們!你們搞錯了對象,那些所謂的日本人並不是我們的敵人。我…”
“狗屎!”
“走狗!”
“叛徒!”
“閉嘴,我們不想再聽叛徒的話!”
“咚!”
令人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嗖”的一下,不知是哪個學生向李牧擲出了一塊石頭,石頭擊中李牧的左眉骨的位置,隻差一點,李牧就可能會失去一隻眼睛。
石頭造成了足有兩厘米長的傷口,鮮紅的血液湧出傷口,向下流淌。不一會就遮擋了李牧的視線。
周圍也瞬間安靜下來。
李牧沒有吭叫半聲,他甚至沒感覺到疼痛。這可能是他神經高度緊張的原因,也有可能是這副身體早已習慣了傷痛。這點小傷還不足以讓他動容。
他本來都不想管這個小傷口,但是傷口流出的血液阻擋了他的視線,讓他無法看清周圍的環境。
於是,他解開上身的製服,翻出裏麵的白色襯衫,抓住一角,扯出足夠長的布條。然後用布條圍著自己的頭纏了幾圈,包裹住那個小傷口,最後再打了一個結。整個過程幹淨利落,隻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
在場的學生看的目瞪口呆,全場鴉雀無聲。李牧自己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畢竟這裏是培養軍人的軍校,受點傷流點血之類的都是正常的事。
但實際上,聯合國防大學是專門培養高級軍官的學校,和普通的步兵學校有很大區別。這裏的學生都是國家的寶貴財產,平時都是嗬護有加,不會安排過於危險的課程。但這也造成一個弊端,這些軍校生中的有很多人連受傷出血的場麵都是第一次見。這對他們震撼不亞於真槍實彈的戰場。
當然,泰勒也是如此。他看到李牧突然受傷,變得很慌亂。畢竟李牧是他發自真心敬仰的對象。
“李牧同學,你還好嗎?出了這麼多血,沒事嗎?需要的話,我馬上派人送你去醫務室。”
他的表情十分真切,不像是在虛情假意。
雖然手腕和作風都很老練,但本質上還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李牧能感覺到泰勒的本性不壞,隻是背後有人故意教唆他走向極端。
李牧對泰勒的關心表示感謝,並示意自己沒事。
然後他重新向學生們說道,“好了,這下子,你們終於肯聽我說了吧?怎麼樣?通過讓我受傷,你們得到了什麼?”
“……”
“是平息了諸位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
“……”
“還是報了那血海深仇?”
“……”
“不,你什麼都沒得到。你們得到的隻有無窮無盡的空虛!難道你想在空虛中度過自己餘生嗎?”
“……”
沒人回答,因為根本就沒人想過對他人施暴之後的事。他們隻是圖一時的爽快,不會有人思考之後的結果和責任。
“你們說我是叛徒,那我背叛了誰?我是背叛了人類,投靠地獄魔獸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那我是背叛了聯合政府嗎?這也不可能,我一個平民出身的學生對任何組織都沒有什麼價值。所以真相隻有一個,我之所以被你們叫做叛徒,隻是因為我反對你們,反對你們去襲擊一個無辜的同學!”
“他才不是同學,他是日本人!”
“同學們,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日本已經不存在了。同樣現在也沒有日本人!”
“那隻是你的想法,我們絕不會認同的!”
顯而易見,人們把對地獄魔獸的仇恨轉嫁到了原日本籍人身上。在激進派學說的推波助瀾下,仇恨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