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天寒地凍的,在歐陽清初的注視下,王管家的額上竟然冒出了隱隱的汗。
他伸手摸了摸額頭,“是老奴的疏忽。老奴一會便派人給籬落小姐送去。”
歐陽清初點了點頭,遂即帶著雀兒離開。
王管家盯著歐陽清初離去的背影,眼神之中閃過一道陰霾來,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姐,並不簡單。當初並沒有派人去打掃天熙苑,他以為她會逆來順受的。沒曾想到……
“小姐,好棒。”回去的路上,雀兒一臉崇拜的看著歐陽清初,沒想到小姐竟然有這般氣魄,將王管家說的啞口無言,她若是有小姐這般厲害,就不會讓小姐挨了這麼久的凍了。
“逆來並不一定要順受的。”歐陽清初看著雀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若是我再不去找王管家,恐怕我們主仆兩挨不過這個冬天。”正確的說,應該是籬落和這個小丫頭熬不過這個冬天,但是她畢竟現在寄居在人家的身體裏麵,對自己好一點也是應該的。
她並不是想出口得罪王管家。隻是現在得罪了也好,讓府裏的人知道,她並不是好欺負的。
王府的書齋內。
穆子辰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墨汁從硯中濺起,染濕了潔白的宣紙。
“王爺,何故如此動怒。”國師一襲白衣立於案前,眉間帶笑。
“貴人!”穆子辰眼中充血,瞪著國師,“本王遊曆江南三個月,卻未曾遇見你口中所說的貴人。”
國
師望著他,“貴人不就在王爺府中?”
“府中?”穆子辰一臉疑惑,低眼沉吟。
“王爺不是從江南帶回一名女子。”
“籬落?”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定定的看著國師。
籬落就是國師口中的貴人?
國師的嘴角上翹,微微一拱手,“王爺不信?”
“信!本王自然信!”穆子辰回以拱手之禮。
國師微微一仰頭,看著穆子辰,不再言語。隻是很有深意的笑了起來。
一切皆有天意安排。
夜深人靜的時候,歐陽清初才剛躺到床上便覺得自己的身子飄了起來,她低下頭去一看,臉色被嚇得慘白了,天哪!她怎麼會離開了籬落的身體,這可怎麼辦才好啊?
“清初,你不要害怕。”一道溫柔的聲音在歐陽清初的耳畔響起,歐陽清初回過頭去,在看到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女子之後,不禁翻了一個白眼,差點昏厥了過去。
“你,你是籬落?”歐陽清初的聲音之中帶著淡淡的懼意,她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天哪,她現在居然跟自己的前世麵對麵了?這件事要是說出去的話,恐怕她會被關進瘋人院吧?
“你不要這麼緊張。”看著歐陽清初緊張的樣子,籬落的眸光之中閃爍著溫柔的笑意,她微微的昂起頭來,目光之中帶著了然的說道:“我知道你會出現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之間本來就是一體的。”說道這裏籬落微微的停頓了一
下,語氣之中流露出一抹憂傷的氣息,她歎息了一口說道:“我跟你之間唯一的不同就是你要比我勇敢得多了。”
歐陽清初清亮的眸子在籬落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目光之中隱隱的流露出一種詫異的光芒來,她的魂魄忽然開始變得扭曲了:“為什麼我覺得我的身體好像不是我的了。”
籬落的唇瓣淺淺的勾勒出一抹笑容,一滴清淚沿著她的眼角滑落下來,她淡淡的開口說道:“你我的魂魄就要融化了,到時候你會擁有我的記憶。”
籬落的話中滿是絕望的味道,歐陽清初的心裏一驚,脫口而出:“那你呢?”
籬落沒有直接回答歐陽清初的話,她緩緩的閉上雙眼:“我有我應該去的地方,這一切都是命啊。”
一道白光閃過,歐陽清初的身子從床上豎起來,她的額頭上麵冒出了細密的汗水,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之中閃爍著不敢置信的光芒,她喃喃自語的說道:“難道這就是我的命嗎?籬落,我會好好完成我應該做的事情的。”
歐陽清初披著厚厚的狐裘,坐在廊上的階梯上,微眯著雙眼。
自從她去找過王管家之後,王管家的態度轉變了很多。不止日日送上好的白炭過來,還日日讓廚房準備了膳食送過來。
前幾日,王管家甚是又派來一個使喚丫鬟過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靈魂跟籬落的靈魂融合的緣故,她覺得自己的
某些特性開始向籬落靠近了,她變得喜靜,如今有雀兒侍候著也就夠了。
雀兒正在院子裏打掃著灰塵,一抬眼,對上穆子辰似笑非笑的臉龐,嚇得呆在原地,連行禮也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