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沐宇心中縱有萬般不舍,戚雨薇所做之事讓自己陷入不忠不孝之地。他本以為這輩子也無法再原諒她。
仆從一早來報,說已經請大夫去看過,她得了失心瘋。
等他趕到寢殿時,隻見她一身婚服坐在榻上,臉上的妝容有些花。
見淩沐宇進來,戚雨薇滿臉甜笑看向他。隻是眼神有些空洞,仿佛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
她自顧自說著成婚時的那些話,往事曆曆在目。
淩沐宇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將戚雨薇擁入懷中。
風勵澤等了幾日,都未見翊王有所行動。
難道戚天成想像當年處置戚玄燁一般,將此事擱置,待到眾人忘卻,再將淩盛放出?
他定是不會再給淩安府喘息的機會,風勵澤下定決心要將淩盛置於死地。
正當他一籌莫展時,安插在勤政殿的人帶回消息,淩沐雲手裏有可以隨意進出暗牢的手諭,是戚水冥留給她的。
既如此,那他就送他們一起上路。
第二日那手諭就到了風勵澤手中。
暗衛換上仆從服飾,隨他一起進宮麵見淩妃。
自淩雪進宮以後,他們再沒有過交集。
那年夏日,淩盛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將軍,而風勵澤是風研府不被關注的二少爺。
那次邂逅,淩雪闖進風勵澤的視線中,也闖進了他心裏。
她一襲紫衣,清麗動人。不顧路人的眼神,興奮在集市上閑逛著。
風研府大夫人鍾氏,並非風勵澤生母。他的生母楊氏為妾室,在他三歲時就病死了。
鍾氏以他命格過硬會克死雙親為由,讓父親風研墨把他養在關外。
但這些年鍾氏除了兩個女兒,再無所出。風勵澤在關外倒過得悠閑自在。直到風研墨派人將他接回。
誰知入城門時馬就受了驚嚇,直直朝著湧動的人群衝了過去。
這些都是鍾氏的手段,她想讓風勵澤背負災星的名聲。鍾氏一早就在城門處安排小廝故意點火,使風勵澤的馬受驚狂奔。
就算風研府後繼無人,她也不願接受這個庶子。
風勵澤的技法足夠他應付這些。盡管他拉緊韁繩四處避讓,卻還是撞翻了不少攤位。
他跳下馬,轉身剛要叮囑身後跟來的隨從賠償時,隻見一個紫衣少女怒氣衝衝攔住他的去路,手裏還捏著一隻破了的紙鳶。
“你撞了人就想逃?我剛挑的紙鳶被你就這麼毀了!”淩雪嗔怒道。
“抱歉,我並非想逃。這紙鳶也一並賠給你。”風勵澤邊解釋邊示意仆從,隻見跟在那少年身後的人迅速下馬,從腰間拿出錢袋遞了上去。
淩雪見眼前這場景,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不逃便好!我可不要你的銀錢!”見眼前一身黑衣的少年遞來一錠銀,她忙擺手拒絕。
“那姑娘留個地址,改日賠姑娘紙鳶便是。”
風勵澤拿過她手裏的紙鳶,淩雪愣了一下,鬼使神差般回答:“淩府淩雪。”
集市亂作一團,今日是逛不了了。她跳上侍女牽來的馬揚長而去。
看著那一抹遠去背影,風勵澤佇立良久,騎上馬往風研府方向奔去。
風研墨一早就站在門外等著他,這些年他無時無刻不想著自己唯一的兒子。
記得他被送去關外時還是個奶白色的糯米團子,如今歸來已是少年,他麥色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金色的光芒。
鍾氏依舊一副慈母形象,眼含熱淚越過風研墨,伸手拉住風勵澤,“澤兒,你終於回來了!母親太掛念你了!”
她一臉控製得當的表情,仿佛當年地始作俑者並非是她。
既然要演,那便陪著她演。
風勵澤這些年身居關外,風研墨總會暗自送很多銀錢給他。他用那些錢請了當地最有名的劍客教自己劍術,並拿剩下的錢養了些暗衛。
若不是他一早查明當年楊氏病逝也是鍾氏所為,風勵澤也許會被她的演技所蒙蔽。
他回來就是為報此仇。
隔壁鎮的集市很是熱鬧,淩雪逛完已經沒有力氣騎馬了,便坐在馬車裏打著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