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海,可以給我你的腦漿麼?”
與其他的三個器官不同,聽到這個詞彙時,僧袍青年的身體徹底僵硬了起來。
“我拒絕。”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的位置,那裏有著他許下的束縛。
在他這三個字說出口時,無盡的寒冷從身體中不斷的溢散出來,就連用上咒力都無法抹消。
安靜的空間內,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細笑聲憑空出現。
一種黏膩的觸感纏上他的全身,種種扭曲可怖的影像明明滅滅的浮現在燭火之下。
劇痛自腦神經處自上而下,仿佛下一秒全身上下都要炸裂開來。
「不......」
……
白衣緋袴的少年歪了歪頭,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人以極快的速度炸成了一灘血霧。
那些鮮血像是猩紅色的墨水一般盡數潑灑到了他的白衣之上。
刺鼻的味道後知後覺的蔓延了上來。
那個孩子就這麼端坐在那攤血沫之中,漆黑的長發隨意的披散著,幾縷發絲垂落在了額前,在那雙純淨的藍色眼瞳中映下一抹陰影。
血色之中,隻有他的神情依舊是如此的幹淨無暇。
菅原大人張了張嘴,聲音好像被堵住了,在喉嚨處湧動翻滾著。
“你......”
原來那些繩人是這麼來的麼.......那這次的數目是......
“你去查一下......”
他想回身安排下剛剛晉升為咒術師的慧能,卻見小和尚麵目扭曲的捂著胸口痛苦的倒在地上。
隨後,他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咒術師以極快的速度,就這麼被未知的、不可阻擋的力量將身體拉伸扭動,最終變成了一灘散發著腥臭的繩人。
藤原大人恐懼的想要後退一步,但是他的雙足像是被千斤重的東西壓著,完全抬不起來。
他死死的盯著跪坐在那裏白衣緋袴的少年,妄圖從那張無辜的臉上看出什麼東西來。
氣氛有些凝滯,藤原大人身旁的僧兵和武士害怕自家大人受傷害,以極快的速度圍了上來,生怕晚了一秒亞路嘉會對尊貴的大人造成什麼傷害。
房間內,和慧能一起的還有三個小和尚同時被扭成了繩人。
“藤原大人!寺裏有很多......”
凝滯不動的空間內,一個身著土黃色僧袍的小沙彌戰戰兢兢的從殿外走了進來。
隻是,當他來到殿內時,看到眼前的場景一時之間有些失語。
“將他先關起來,再清點一下死亡的人數。”
從那個陰冷的大殿中走出後,藤原大人才心有餘悸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作為藤原家掌權的人物之一,他不是沒有見過各種手下和政敵的死亡場景,但以前他見過的那些場景都沒有剛剛那一幕給他的觸動大。
那是一種非咒術也非物理上的力量,好像是憑空存在的像是規則的東西。
他能看出來本身那個孩子就是一個普通人,有能力的是那孩子身上的那個似咒靈又非咒靈的東西。
上一次的繩人事件死亡人數超過了兩百人,也不知道這次死掉的有多少。
答應那個孩子的要求可以許下一個願望,拒絕他會當場死亡。
那些死亡人數的規律他們還沒有摸清。
這個孩子的能力真的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或許真可以殺人於無形。
在那些人走後,在彌漫著莊嚴檀香的屋子裏,亞路嘉輕輕地靠在榻上開始自言自語。
“拿尼加,你說有東西跑掉了麼?”
在源海師傅死掉的時候,他好像看到了一道白光快速的閃過,待他要仔細看的時候眼前已經滿是血霧了。
“也不知道哥哥在哪裏,他會來接我麼?”
“拿尼加也覺得他會來麼?”
“做夢會夢見哥哥哦!還有小梅!”
......
自言自語了半晌,亞路嘉將身體縮成了一個團,在淺而清緩的呼吸聲中,他竟是抱著薄被甜甜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