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尼加與亞路嘉是一體同心的伴生存在。

自誕生起,二人的靈魂便緊緊依偎在一起,她與亞路嘉的情緒共通,又以他的情緒為食。

藤原家的人將拿尼加當成一個許願的工具,但其實她有自己的情緒,隻是因為詞彙匱乏,表情僵硬而無法好好的表達出來罷了。

她並不太懂所謂支配的定義是什麼。

拿尼加並沒有製造一份虛假的記憶,讓天皇如同木偶般聽從其他人的操控,她隻是粗暴的用能力抹消了那人的意誌、思想、還有精神。

現在宮中的那位已經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栓住傀儡的蛛絲被她交付到了藤原道隴的手上。

在察覺到自己真的可以操縱天皇之後,藤原道隴欣喜若狂。

他將自己的精神分成兩半,一半維持著自己的生活,另一半則是模仿天皇平時的行為與口吻。

隻控製一個人對他來說遊刃有餘。

最初的時候他會注意著讓自己不要脫離天皇的人設,按部就班的遵循著他每日的起居,還會親自做出優雅的俳句來送給自己的女兒。

但是慢慢的他開始不滿於此,他的野心開始膨脹起來。

還有什麼比自己獲得最大的權利更讓人期待呢?

一個被欲望充斥著的腦海所支配的人,將毫無倫理道德可言,他開始向亞路嘉許願可以操縱更多的人。

那些不臣服於藤原家的政敵們,若是無法被「日月星進隊」殺掉,他就控製自己去堙滅那些人的思想。

直到這些人都變成傀儡,沒有人再敢明麵上反對藤原家,他才暫時結束了這番瘋狂的行為。

而由於他不間斷的許願,時不時的就會有繩人事件發生在偏遠的村莊,各個村子間的信息隻是比較閉塞,但天長日久,普通平民終於注意到自己身旁的危機。

他們恐慌於那個血色的未來,各種負麵情緒如同病毒一樣蔓延,而作為情緒排泄物誕生的詛咒也因此越來越多。

新生的詛咒無意識的按照本能遊蕩、作亂、吞噬,再傷害人類。

這仿佛是一個怪圈。

在大規模的廝殺之下,在充斥鮮血的絕望之中,很多普通人開始跪拜起那個兩麵四手的怪物。

他們將其奉為神明,為他獻上最新鮮的祭品,隻求祈求到這位鬼神高高在上的憐憫,饒過他們一命。

也就在這時,兩麵四手的粉發青年終於發現了自己身上背著的黑鍋。

所有的咒術師都他恨之入骨,時不時的就有一些自詡自己站在道德製高點的人合起夥來討伐他,那些人嘴上嚷嚷著大義,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人,那些繩人明明不是您做的!這些所謂的正義之士還真是虛偽。”

與悠閑自得的粉發青年不同,裏梅很是為自家大人抱不平。

在裏梅看來自家大人隻是隨心所欲一些罷了。

宿儺大人雖然手下鮮有活口,但那些繩人,還有各地的祭品根本就不是宿儺大人做的。

那些都是不知道哪裏來的人打著宿儺大人的旗號在殘害平民罷了。

“我知道是誰做的,竟然栽在我的頭上,有趣。”

最近有一些流言開始將傳說中的鬼神名號「兩麵宿儺」安在他的頭上,粉發少年眉毛一挑,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雙手抱肩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

“大人,是誰這麼大膽?”

裏梅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紫紅色的眼眸。

在他看來這個時代所有的咒術師全都不敵大人的分毫,前段時間那個聒噪的女人還不是被大人打回了老家。

“一個小鬼罷了。”

他的聲音很是冷漠,但是裏梅就卻從裏麵聽出了些不一樣的情緒。

宿儺大人除了對吃食,其他的所有東西都不太感興趣,且那些挑釁的詛咒師全部被他報複了回去,現在對這麼大一口黑鍋卻隻堪堪說了句小鬼?

裏梅難得有些困惑。

“還不快跟上?”

在他陷入未知的思考時,宿儺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宿儺大人,這似乎不是八岐大蛇的方位。”

裏梅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嘴。

他們聽聞播磨那裏有個叫八岐大蛇的妖物為禍人間,平安京的咒術師們很為這個怪物苦惱。

宿儺大人速來喜歡挑戰強者,傳言那個八岐大蛇使用的能力還是和咒力不同的正向能量,大人他很感興趣。

“當然要先去將我的東西拿回來。”

兩麵宿儺淡淡的看了遠方一眼。

在那個方向,幾十個村民手舉著火把跪地禱告著。

三個華服少女被繩索綁於祭台之上,她們驚恐的尖叫著,嬌豔的麵龐滿是斑駁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