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不是我……我沒有屠戮同族……”

狹窄逼仄的暗室之內,密密麻麻的咒符如同海洋一般將四麵的牆壁貼滿,粗壯的注連繩從天花板垂落下來。

咒具製成的昏黃行燈在地上擺出了一個簡易的陣法,淤泥一般的咒印將一個少女壓著跪坐在房間的正中央。

一個中年男人站在她的身前,麵容被陰影所籠罩,他正以一種十分冷漠的目光凝視著烏鷺亨子,陰影下的灰色瞳孔看起來很是毛骨悚然。

“藤原大人,我沒有殺族長,真的不是我……”

帶著不可置信,烏鷺亨子一直努力的為自己解釋著。

幾天前她依靠術式從討伐兩麵宿儺的戰場中逃了回來,整整兩隊精英隻有她一個活口存活了下來,她來到族長室報告了當時發生了什麼。

待她交代完還未踏出藤原家的駐地,就有一隊人衝了出來將她押了回去說是她將族長殺掉了。

烏鷺亨子被關了好幾天,這幾天內她的內心充滿了不解,她不明白有誰能在家族駐地對藤原道隴出手,明明這裏有這麼多和她能力不相上下的護衛在。

“我知道你沒殺。”

那個男人向前一步緩緩的低下了頭,他將臉湊了過來在她耳邊說:“因為是我殺的。”

烏鷺亨子猛地抬起頭,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眼神死死地盯著麵前男人的臉。

“你給我起名字的時候就想讓我去做替罪羊了麼?”

那個名字在口中呼之欲出,但在要吐出時又欲將她的喉管劃的鮮血淋漓。

“你的術式關於天空……那我給你起個關於天空的名字好了,烏鷺亨子怎麼樣?”

她依稀的記得自己獲得名字時的那種喜悅。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從兩麵宿儺的手中逃下來,麵臨的卻是被自己最尊敬的人安上屠戮同族的這種罪孽。

過去沒有注意過的細節在仇恨的罅隙間翻滾湧動,一樁樁,一件件的湧現在了眼前。

日月星進隊的術師很多,為什麼他單單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麼?

是不是從一開始他打著的就是這種主意?不然她一個普通的暗衛有什麼值得世家子弟關注的?日月星進隊隊長還有亞路嘉大人護衛的身份都是他們賦予的,根本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

想到這她臉色忽的變得很蒼白。

“看來你也不算是太蠢。”

男人伸出冰冷的手掌輕輕拍了下烏鷺亨子的頭顱。

這間封印室是專門用來關押家族中犯錯咒術師的,任何人在這裏都無法使用出術式,他並不擔心烏鷺亨子進行反撲。

“藤原!!!!!”

一切從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熊熊的烈火在心頭燃燒著,想要殺了眼前人的欲望在烏鷺亨子的腦中浮現。

她想伸出手擰開眼前人的喉嚨,但卻因為束縛的緣故即將碰到對方時生生不得寸進一步。

男人微微一笑,並沒有管烏鷺亨子眼中的仇恨,他轉身推開了封印室的門扉,隻留給了她一個有些模糊的背影。

*

“道光大人,我們這麼做神社的那位會生氣麼?”

男子離開封印室後恭敬的跟在了藤原道光的身後,二人坐上了印有藤氏族紋的牛車,目的地正是郊區那間神秘的神社。

藤原道隴被膨脹的欲望支配得到了渴求的一切,他又被這種渴求折磨的精神狀態逐漸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