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二龍學著人類的模樣美美地睡了一覺,直至日上三竿才起來。
二龍起床後並沒有使喚驛卒打水洗漱什麼的,雖然說要向人們學習但也大可不必學這些沒必要的。
人家修行者不也不用這些麼,也不奇怪。
當然,早餐這個概念還沒那麼深入龍心,他們壓根就不餓,吃菜喝酒也隻是嚐個新鮮圖個好吃罷了,何況凡人家裏,一日通常隻有兩餐。
二人徑直離開了驛站。
二樓某個窗口,中年驛丞看著那兩道漸行漸遠的背影長鬆口氣。
走得好啊。
路上,龍春花將昨晚感知到的告訴了龍傲天。
老傲天一邊聽著一邊看著四周忙忙碌碌的人們,雖然一路上也見過幾次,卻也有些覺得挺有意思。
這不,一位身形沒那麼高大的壯小夥挑著籮筐,一顛一顛地快步走著,一邊走還和一邊同樣打扮的同伴東聊西扯,雖然渾身汗濕,卻還是神采奕奕,好似隻要努力一些,遲早過上好日子。
一位滿臉風霜氣的中年漢子艱難地推著板車上有許多籮筐,籮筐上坐著兩個娃娃,男娃娃盯著不遠處高聳的城牆,女娃娃滿臉心疼地給老父親擦著汗水,那漢子總是笑嗬嗬地回應。
龍傲天覺得挺好,看著人家開心,自己也高興。
當然,他自是不會了解苦中作樂這四字,正如站在高處的人們,永遠都是遠眺山川,從來看不清山下模樣。
人類本身尚且如此,他這樣的天生神聖,又知道多少。
路上人們紛紛打量這對奇怪的組合,有的可能不那麼累的,還有心思聊上兩句:“你瞧,這又是哪位富家少爺搶了誰家媳婦,嘖嘖。”
“呸,這些狗東西,批的身好皮卻淨不幹人事...”
龍傲天並不在意這些閑言碎語。人雲亦雲,聽風是雨,老百姓不都這樣麼,這點在寧海城他就見識到了。
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他從來不在意這些,反倒覺得這才是人間,有紅塵氣,不然與魚蝦何異。
他對人族的看法就是這樣,覺得這個種族和文化就是特別的,所以他總是一副欣賞的眼光。
自然,這樣的心態也是有些高高在上的,誰讓人家是天生神聖呢,這點龍傲天並不自知,即使知道也不會改變什麼,生而強大者,自然可以藐視萬物。
龍春花說完了,龍傲天隨口應和幾句,接著四處瞧瞧看看。
龍春花皺眉,這家夥怎麼越來越懶散了。
既然他不表達意見,那就由她自己做主了,正好到時候讓著家夥去讀書識字,免得看著那麼憨傻。
龍春花有些恨恨地想著。
龍傲天自然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又得罪了這母龍,隻是微笑著回看著凡人們怪異的眼神。
不一會兒,風渡城城牆和城門便近在眼前。
雖說這方圓百裏都是平原,沒什麼高山丘陵,在十裏開外的驛站也隱隱可以看清此城的輪廓,卻遠不如站在腳下震撼。
城高數十丈,僅半扇大門便寬十數丈寬,幾丈厚,走在城下需仰頭望去,才得隱約看見城頭高高飄揚的坤字旗。
“這個王朝叫做坤啊。”
龍春花右手放在眉頭遮住天光,仰頭看著那麵大旗。
即使在那麼高的地方,這旗幟也如此醒目,可想而知這有多大。
龍傲天也很感歎人類的創造力,但是他不明白這麼高的城牆有什麼用,攔不住能禦風的高級修者,而凡人軍隊就是再能打百尺高城牆便也是足夠了吧。
不懂就問,龍傲天學習優秀品質,四處張望,看看找誰問比較合適。
而就在此時,一位書吏打扮的人雙手捧著一卷紙張走來,身後跟著兩個不良人。
書吏和不良人二龍都在寧海城見過,一個是打下手的,一個是打手。
那書吏走到城外一旁的一塊立起來的告示欄中,找到一處位置,將原先貼在那處那張泛黃的告示撕了下來,將新的貼了回去。
隨即便帶著驛卒走了。
此時,還沒來得及進城方才出城便連忙上前,想知道上麵寫了什麼,是否增減稅收,是否有了新的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