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早上，葉琛把麵粉還有二十隻雞，二十隻鴨賣給高福生。兩人都賺到了錢，心情都很不錯。
“胖哥，這幾天你就不用來了。東西都賣完了。過幾天有貨了，我怎麼找你？”葉琛問道。
“你要是有貨，傍晚的時候直接去廠後門叫我。”
“行。”
傍晚時分，葉琛在垃圾處理廠和孩子們吃完晚飯。等幾個孩子陸續走後，葉琛見張紅梅姐弟還沒離開，便疑惑道：“紅梅，我怎麼覺得你今天魂不守舍的？”
“沒什麼。”張紅梅嘴裏說著沒什麼，眼淚卻一下子浮現出來。
“琛哥，我爹耍牌輸了錢。要把我姐給賣了。”張建軍氣憤不已的說道。
“這都是新社會了，賣女兒不是犯法的嗎？”葉琛嘴上這樣說，心裏卻是知道，就算十幾二十年後，一些禽獸不如的父母，為了錢什麼醃臢事都能做的出來。
“姐，今晚你就留在這，我回去，晚上……晚上我殺了那畜牲！”張建軍雙眼充血，呼吸急促的說道。
張紅梅姐弟的父親張中陽好吃懶做，又愛酗酒賭博。老婆被逼的上吊自殺後，張中陽並沒有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兩年前，張中陽就把小兒子給賣了。後來想賣大兒子張建國，是大女兒張紅梅苦苦哀求，這才留住張建國。
但這一回，張中陽被人做局，輸了很多錢。足足欠下500塊錢的巨款，這可是普通工人2年的工資了。
“什麼？你爸一個月能掙幾個錢？會輸這麼多？”聽說張紅梅的父親輸了500塊錢，葉琛也是嚇了一跳。
“那個狗東西就會喝酒，耍牌，打女人。”張建國恨恨的說道。
“你爹再不是，你也不能罵他狗東西。你爹要是狗……那你成什麼了？我葉琛的兄弟以後都會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別自己貶低自己。”葉琛覺得這個張建國有些像自己。脾氣好是真的好，但發起狠來，那眼神都可以吃人。雖然還不到14歲，但長得卻很壯實。當然了，張建國剛來時，也是麵黃肌瘦的。現在壯的跟小牛犢子一樣，百十來斤的石頭都能搬的動。
“紅梅，別難過了。這事琛哥幫你擺平了。”葉琛問道：“你知不知道跟你爹耍牌的是誰？”
“我知道。”張建國說道：“是臨河村生產大隊隊長的兒子，還有村裏的幾個混子。他們都是晚上在村公社裏耍牌。”
“走。我跟你們一起去會會那些家夥。”
“美女，我晚上不回來了。你晚上要把門關好。對了，拿些肉喂下狼崽子。”
“嗯。”李美女應了一聲。
葉琛推著自行車和張紅梅姐弟一起下了山。下山後，三人先去了張紅梅家裏。
“你家挺大的嘛。”葉琛看著張紅梅的房子說道。
“我聽我奶奶說，我們家以前是做生意的，有很多錢。”張建國說道。
“都被你爹給敗光了？”葉琛問道。
“也不全是。”張紅梅說道：“爺爺死的時候，分了家產。這個老宅子留給了我爹，還留了很多錢。可是後來那個什麼卷的，哦，對了，是金圓券不值錢了，我們家才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