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正在齊珞感歎她眼角也有細小皺紋的時候,年頭跨入雍正十三年。從這年新年開始,齊珞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胤禛身上,軟磨硬泡之下,胤禛帶著她從圓明園搬回紫禁城,空曠了近十年的皇宮,終於迎回了帝後。
在特定的時候,齊珞還是很信命的,所以不會在雍正十三年住圓明園,而且她在胤禛默許之下,住進了養心殿,甚至時時刻刻的都巴不得見到胤禛。這種難以割舍的依戀,讓胤禛很是得意,卻也有著淡淡的心疼和一絲疑惑。
雍正十三年六月,晚風卷起垂地的薄紗一角,在楠木螺紋的美人榻上,齊珞正睡的香甜,鬆垮的旗袍露出半個圓潤的香肩,在小巧的鎖骨上,印著似重似輕紅紅的吻痕。
紫英輕步上前,將滑落的絲被重新蓋好,齊珞此時翻身,閉著眼睛疏懶的問道“什麼時辰?皇上用晚膳沒?”
“娘娘,已經掌燈十分,奴婢聽說皇上在前麵宣召太醫...”齊珞立刻清醒過來,一下子坐起身,絲被滑落於地,緊張的問道“怎麼回事?是皇上身子不舒坦?”
“娘娘莫急,奴婢見皇上好好的。”齊珞才稍稍安心,拍拍胸脯,以胤禛剛剛的精力,怎麼也不像突然就生病的人,自己還是太過緊張,有些草木皆兵,可是她卻感覺沒有來的心慌意亂,仿佛要出大事一般。
“服侍我更衣,我要去瞧瞧皇上。”紫英應了一聲,不大一會功夫,齊珞收拾妥當,轉去養心殿東暖閣,這裏是胤禛召見近臣的地方。
“你是說致遠公淩柱突然病重?”胤禛此時已經顧不得湖筆上的墨跡滴在奏折上汙了字跡,急切的詢問“淩柱前幾日不是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病重?你...你可瞧仔細?”
“皇上,奴才看的明白,致遠公早年在戰場落下病根,雖仔細調養,但歲月不饒人,上了年歲...奴才已經盡全力診治,可...”太醫知道致遠公淩柱的重要,怎麼敢大意?可他此時也毫無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說道“致遠公的壽元恐怕隻剩兩月,若是老天恩賜,能挺過今年,如今藥石無用。”
“兩個月?你是說隻有兩個月?”胤禛從椅子上站起身,快步走到太醫近前,再次確認問道“果真兩個月?藥石無用,你們這些無用的奴才不會想些別的法子,朕同你們明言,致遠公淩柱不許...不許出事,你們要是治不好他,朕...”
“奴才無能,奴才該死。”太醫連連磕頭,心中也很苦澀,算算年歲淩柱年近七旬,人過七十古來稀,致遠公也長壽有福之人,年老體衰,精力耗竭,就是神仙來了也無用,他一個小小太醫又有何法子?
“皇後...此事...”胤禛不忍說下去,這麼重要的事也不能不知會她一聲,可若是因此傷了心神,對她的壽元也是無益,胤禛覺得頭脹得生疼,左右為難之際,就聽見外麵傳來聲響“皇上,皇後娘娘覲見。”
由於這段日子常陪伴在胤禛身邊,在他沒有召見大臣商議國策的時候,見胤禛也隻是通傳一聲,所以齊珞邁步走了進來。就見到太醫匍匐於地,胤禛在他身前,一臉的凝重,眼底劃過一分的難過,不覺吃驚,這是怎麼回事?
“皇上,您身子不舒坦?”齊珞開口問道,胤禛吸氣,見到她走近自己,低聲道“朕無事,是致遠公,是他身子不好...你不許暈過去。”
齊珞覺得心挨了一記重錘,站立不住,心跳得更快,不相信的問道“誰?我阿瑪嗎?”
“朕也不瞞你,是致遠公淩柱,太醫說...”胤禛見她煞白著臉,很是不忍,伸手抓住齊珞的小臂,仿佛在給她力量支撐一樣,“他時日不多,也就這兩個月。”
“不,我不信。”齊珞連連搖頭,甩開胤禛向外疾馳,胤禛大步上前,伸手抓住她,大聲道“你要去哪?”
“致遠公爵府,我要去看我阿瑪。”齊珞眼淚在眼圈中滾動,看著胤禛,低聲道“皇上,我不在的這段日子,您要自己保重,我要去侍奉阿瑪。”
胤禛嗓子仿佛堵上一樣,緩緩放開手,他知道此事並不合規矩,但卻無力反駁,他們父女的牽絆太深,若是將她強留在皇宮,那她一定會恨自己,歎氣道“朕給你旨意,準你去公爵府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