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那麼好抓的?”胤禛微微垂頭,同她額頭相抵,低沉的說道“齊珞,朕此生除了額娘,沒有將誰放在心上過,你是例外,也是朕用心思最多的一個。”
在泰山之巔,落日的餘暉給挨得很近的帝後身上鍍上一層光暈,侍衛不敢抬頭四周站立著,仿佛見不到眼前那副帝後相依的情景。
夜幕降臨,閃爍的星辰掛在仿若黑布的夜空中,由於泰山頂很涼,齊珞披著早已準備好的披風靠在胤禛的的肩頭,仰望星星,時不時指點著,甚至講述起關於星座的傳說,胤禛眼裏帶著一絲的不屑,還是認真聽著,有時插嘴道“真是胡鬧,西洋的神仙也是糊塗之人。”
時辰久了,齊珞困意上湧,緩緩合上眼,半夢半醒之間,自語道“阿瑪,額娘,女兒很好...阿瑪...額娘...”胤禛攬住她肩頭,抱著她走進搭建好的帳篷,整整一夜,齊珞都在不自覺的輕喚著淩柱夫妻。
聖駕返京之後,胤禛也不再出巡,其實主要是最近幾年他已經實現自己當初許下的承諾,木蘭圍場,蒙古草原,江南風情,五台山等等地方,都留下了帝後二人的足跡。齊珞也知道胤禛上了年歲,也不會再主動提出出京一事。
雍正十九年,齊珞五十正壽,自然大肆慶祝一番,胤禛同時下令大赦天下,借此機會廢除賤籍,眾人見識到了帝後的琴瑟合鳴,見識到了皇子公主的孝順,紛紛讚歎,當今皇後是古往今來最幸福帝寵最重的女人,當初的天生福相,尊貴非凡之言全都應驗,齊珞也是天下女子最歆羨之人,別的尚且不談,能得到手握江山的天子近二十年的專寵,又有誰能不羨慕?
被圈禁許久的允祀等人也應招前來,望著高坐在龍椅上的胤禛,允祀自然聽說了這幾年雍正皇帝心懷天下的好名聲,他此時的聲望達到頂峰,直追康熙的威名,民間傳言,先帝爺做的最英明的一事就是挑選嫡子雍親王繼位,允祀老態龍鍾,花辨花白,舉起酒杯遙遙向雍正敬酒,動著嘴唇無聲的說道‘四哥,臣弟服了,心服口服,此生您贏了。’
胤禛舉杯飲盡了美酒,心中暢快不已,多嫡最大的對手真心稱臣,他又怎麼會不得意?齊珞在旁抿嘴一笑“皇上,這算不算是一笑泯恩仇?”
“朕沒那麼大肚量,他所做的事,朕一件都沒有忘。”胤禛眸光突然銳利起來,身上透著威勢,齊珞暗自搖頭,雍正皇帝睚眥必報的性格是永遠也抹不去。
同年,雍正朝名臣必享太廟的鄂爾泰長子得尚固倫公主盼曦,七皇子弘暥晉封為親王,迎娶鈕軲轆逸琳為親王福晉。逸琳是齊珞的遠親,同弘暥在圓明園意外相遇,隨即弘暥就請求指婚,她也成為皇子福晉中最幸福的一個,七皇子弘暥此生身邊隻有她一個女人,也算應了愛新覺羅代代出情種之言。
雍正二十年八月,又到桂花盛開之時,此時圓明園中卻很是緊張,勤政殿內,齊珞打發脾氣的摔了茶盞,高聲問道“皇上為何暈過去,你們難道就查不出來?”
“娘娘,奴才無用。”太醫跪地請罪,齊珞右手捂著腦袋,心中很是害怕,緊咬著壓根道“本宮給你們一個時辰,定要查出皇上病因,為何會昏迷不醒?若是你們再說奴才該死,本宮就成全你們。”
“娘娘,皇上醒了。”宮女疾步跑來報信,齊珞一下子站起身,忍住頭昏向內殿疾馳而去,趕到胤禛身邊,見他氣色十分不好,灰白的臉上毫無血色,齊珞心中慌張,眼圈立刻就泛著淚水,抓住胤禛的手說道“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
“朕要起身,讓弘曆他們進來,朕有話要說。”見齊珞紋絲不動,胤禛抬高聲音“皇後,朕要召見弘曆。”
齊珞黯然含淚的吩咐“讓寶親王他們,以及宗室大臣進來。”內侍出去傳旨,齊珞忍著淚水,扶起胤禛,將靠墊放好,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默默地退在一旁,胤禛微合著眼睛,低聲喚道“齊珞,朕不許你哭,不許你昏過去,一會朕還有交代,你等著朕。”
齊珞退到一旁,將手上的戒指摘下,緊緊攥在手心中,為何她總是最後離開的一個?失去親近之人的痛苦,她根本無法再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