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十花十在十線十書十庫十b
從車上跳下來,車軌兩旁滿滿當當擠了放天燈的小鋪,年輕人三五成群地擠在天燈邊上寫心願,鞭炮聲不時在頭頂響起,伴隨著一個個五顏六色的紙燈往上空飄去。每個書寫天燈的臉龐上,都掛著甜蜜的笑,隻是看著四周這些青春洋溢的麵孔,我就已經被感染得像是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手握著幸福的一份子。
我仍然在想,他這是要幫我製造台北回憶?!
在天燈上,我落筆寫道,不要等到38才讓我塵埃落地。他寫道,有緣千裏來相會。
一種奇妙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小情緒,從天燈老板的一句你們兩個是你騙他還是她騙你開始,在我們中間彌漫開來,像是一層迷霧,我不願去撥開,不想要看清,隻想要就這樣,接受他製造的每個小驚喜,經曆他為我創造的每份獨特回憶。去十分瀑布的路上,我刻意站得遠遠的,生怕靠得太近會被他的眼神觸動,那一汪如清潭的眼睛,總是投射出專注得像是要窺探到靈魂的目光。我想,就這樣吧,把他做的每件事,說的每句話,當成回憶好了,就這樣,不要改變。
可是,他沒有忍住。在基隆港的夜晚,麵朝著光點搖曳的海港,我們有一句沒一句說著無關痛癢的話題。隻記得,在我關於台灣叫救護車應該打119還是911的話題還沒結束前,他突然變了個表情,一臉鄭重,他說,我喜歡你。
這一切來得太快,果真如我所想,叫我不知所措。我表情尷尬,隻發出一聲,哈?他再次重複道,我喜歡你。他那不屬於自己年紀的表情,讓我不得不轉過頭看著他,他再次霸道得像是不需要我回應地說,我喜歡你。
我搖搖頭,你明白,我的狀況嗎,而且,我大你不少!
他一臉堅定。
也許,從某個程度上來說,我是幸運的。他常常被女孩子包圍,卻總是一臉靦腆,因為情傷太重,有時候聊到深處眼淚就會掉下來。原本,我們是多麼不可能有交集的兩個人,卻因為這段被他稱作“太美”的邂逅,變成了一段可以被用來回憶的故事。他追求一切美的事物,美的語言,美的相遇,讓人不敢相信,自己突然變成他喜歡的事物,哪怕,隻是曇花一現的那幾日。
他告白的時候,我們的身旁,有個半裸的阿伯。他豎著耳朵聽我們對話,心裏也許在想,嫩草跟老牛表白,老牛看起來怎麼一點也不想吃呢?我斜眼看他,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會有一個這麼專注的觀眾,他卻一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直到我們離開,他遠遠吼了一句,早生貴子!阿伯,你也太入戲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