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身旁的魏忠賢道,抄家雖來錢快,但對名聲也不好不是。
魏忠賢見他心煩,好心出聲詢問道:“皇爺可要做些木活解解乏?”
這也不怪他,以前朱由校就好那一口,心煩的時候就愛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幹木活。
朱由校漫不經心嗯了一聲,反應過來後,氣極斥道:“你們他娘真把老子當木匠了不是!滾!”
魏忠賢是看著麵前的小爺長大的,這幾日脾氣是越發難捉摸,越發難伺候了。被吼聲嚇了一跳,剛要請罪。
朱由校氣衝衝瞪了他一眼。
“趕緊把那堆東西燒了,真想讓朕背上個木匠皇帝的名頭是不是。”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這就去把那些玩意一把火燒了。”說著便小跑出去。
“回來,去把王安喚來。”
“是。”
王安下了朝便被戶部尚書李汝華纏上了,追著屁股索要皇帝劃撥的一百萬銀餉,應付了之後,方回到司禮監坐班,安排人去清點銀兩。
前幾日朱由校讓他敲打召回的稅監,他按朱由校的吩咐,下令恐嚇了一番,結果這些人還是不自覺,總計上交了不到十萬兩。
他又派人挨個申斥一番,說了狠話,才陸續交了些上來,總共三十餘萬兩,銀錢今日剛入內庫。
他伺候了老朱家一輩子,皇家的艱難還是知曉的。他剛要去找朱由校奏告此事。卻見魏忠賢急匆匆而來,隨即隨他到了文華殿。
朱由校正翻閱題本,身旁站著昨日從浣衣局找的張清、王德林,王安瞧了一眼,也並未出聲詢問。
“這兩人也是內書堂出來的,原來被人汙蔑,這些年受了些苦頭,碰巧被朕遇著了,還算忠心,王公以後帶在身邊,教教他們處理公務。”
王安稱是,知趣道:“陛下慧眼識英才,便補入司禮監隨堂太監,待過些時日再擢升執筆太監,陛下以為如何?”
“也成,你看著辦。”朱由校沉吟道,“還有個事,朕身體孱弱,今日上朝倍感不適,以後這常朝便改稱每月初一、十五罷。”
“臣遵旨。陛下還需愛惜龍體才是。”
這事不難辦,畢竟每月還堅持上兩次朝不是,幾十年不上朝的王安都見過,也算勤政之君了。
王安繼續道:“前幾日安排臣訓誡稅監一事,臣已辦妥,諸人皆上了文書請罪,並繳贓銀共三十餘萬兩,如何處置這群忘恩負義的奴婢,還請陛下聖裁。”
三十萬兩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但有總比沒有強。
“他們既已知罪,且上繳了贓銀,朕便不追究了。你下去好好管教便是。”
王安作揖道:“陛下仁慈。”
朱由校又想起了前幾日遇刺一案,他明裏雖讓錦衣衛不再追查,但暗裏還是吩咐王安讓東廠繼續查案,若不查個水落石出,他實在是睡不好覺。
“刺客的事有眉目了沒有?”
王安見朱由校提及此事,麵上一苦。稍有點嫌疑的兩人一個是李選侍,另一個是被你控製起來的鄭貴妃,叫我從何查起。
“臣等無能,仍未找出線索。”
“繼續追查,東廠是幹什麼吃的。”
朱由校這話便有些重了,王安聽出了皇帝的不滿,把腰彎的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