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完臉上的傷疤,青梔猶豫了半晌,解開了他的衣衫。
她雖然習醫多年,但還是第一次看見男子裸露的軀體,霎時間紅了臉。
男人體格健壯,結實的肌肉曲線優美,隨著水珠滾動,泛著迷人的色澤。
她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柔軟的指尖劃過溫熱的肌膚,幾朵紅雲從男人的脖子蔓延至耳根。
“我叫青梔,你叫什麼?”
青梔擦著藥,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在下姓孟,名墨北,字致遠。”
孟致遠想了一下,認真地回答。
“漠北?是北方的漠北嗎?我聽說書的老人見過,說什麼‘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感覺很漂亮的樣子。”
青梔興致勃勃地說著。
孟致遠愣了一下,笑了笑:“不是’漠北‘的漠,是‘墨汁’的墨。”
青梔這才意識到自己認錯了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腦袋。
孟致遠看著麵前的“鵪鶉”,鬼使神差地說了句:“等我好了,我帶你去漠北看看。”
青梔猛地抬起了腦袋,清亮地杏眼裏掩飾不住地歡喜:“好啊,致遠哥哥,等你好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漠北。”
孟致遠看著青梔雀躍地模樣,隻覺得心裏軟軟的。
“你有錢嗎?”
青梔突然問道。
孟致遠被問的猝不及防,一臉怔愣。
青梔摸著自己的脖子,凶巴巴地說:“我為了救你耗費了好多珍貴的藥材,師傅知道了要罵我的,而且我還差點被你掐死了。”
“現在你醒了,快把診金付了!”
孟致遠看著青梔的脖子。
隻見那如玉般潔白的脖子上印著幾個青紫的手印,格外顯眼。
“對不起!”
孟致遠心虛地搓了搓手指,一臉羞愧。
“我當時神智不清,以為你要殺我……”
他想了想,摸索著解下了腰間的玉佩。
“我的錢都被賊寇搶走了,隻剩下了這個。”
青梔接過玉佩仔細看著。
玉佩隻有半個巴掌大小,通體溫潤,刻著“墨北”二字。
她不知道玉佩的價值,但能肯定價值不菲。
“我剛剛給你的傷口上了藥,你在這好好躺著,不要亂動,我下山叫我師傅來好好給你看看。”
青梔拿著玉佩,心滿意足地下了山。
下山後,她心虛地看著不遠處的小院,調整了一下呼吸,躡手躡腳地打開了院門。
薑大偉扒拉著院子裏曬著的藥材,頭也不抬:“上哪野去了?還知道回來!”
“你看看村子裏哪有姑娘像你一樣夜不歸宿的!”
青梔暗叫不好,耷拉著腦袋,等他罵完才說:“師傅,我救人去了。”
“昨天采藥的時候,我遇見一個昏迷的人,救把他救了。”
“我不放心,等他醒了才下山的。”
薑大偉氣的吹胡子瞪眼:“胡來!”
“就你那半吊子水平也敢救人!”
青梔看著他那不住顫抖的胡子,悄悄吐了吐舌頭,嘟囔著:“我還把人救活了呢。”
薑大偉無奈地歎了口氣:“等我換身衣服後跟你去看看他。”
一個時辰後,青梔帶著食盒跟著薑大偉來到了山洞。
“你救的人呢?”
薑大偉看著空無人煙的山洞問道。
青梔摸了摸淩亂的被褥。
溫熱的……
人才走沒多久。
“哢嚓——”
踩斷枯枝的聲音從山洞外傳來,青梔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過去。
纏著紗布的男人手裏拄著一根長木棍,緩慢又艱難地走著。
“你去哪了?才動完手術,哪裏可以亂動?”
青梔生怕他摔在地上,急忙上前扶著他。
孟致遠的腳步頓了一下。
他上哪去了?
當然是找地方上茅廁去了。
他借力靠在石壁上,這才注意到了山洞裏還有一個穿著布衣短打的白胡子老頭。
“師傅,這就是我昨天救的人,你快給他看看。”
青梔一把把他拽了過來。
“你輕點兒,我這把老骨頭都要被你拽散架了。”
薑大偉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摸著胡子給孟致遠把脈。
青梔緊張又期待地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
把完脈,他解開了墨北身上地紗布嫌棄地撇了撇嘴:“你這針腳,逢得跟蜈蚣似的。”
“不過,倒是有點天賦。”
青梔知道她這是得到了師傅的認可,高興地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