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戌時,秋雨回來的時候,青梔已經躺在床上熟睡。
一個時辰後,黑暗的房間裏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青梔睜開了眼,眼裏一片清明,沒有一絲困意。
秋雨躡手躡腳地打開了青梔的櫃子,伸手摸了摸,確認東西還在後,才放心地躺在了床上。
她自覺陰謀即將得逞,馬上就能剔除青梔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激動地睡不著。
第二天,青梔早就醒了,她坐在梳妝台前,慢慢地梳頭,她知道秋雨是個沉不住氣的人,今天怕是不得安寧。
辰時三刻,一陣密集的腳步聲朝著青梔的房間傳來,從聲音裏都可以聽出來人的急切,氣焰之盛。
“碰!”
脆弱的木門被人從外麵用力的推開,撞在了牆上。
隨之而來的是秋雨委屈的聲音,“嬤嬤,我一覺醒來,昨天太後娘娘賞我的簪子就不見了……房間裏除了我…就隻有青梔……”
她話音剛落,圓眼宮女就急不可耐的補充,“嬤嬤,我們昨天都看見,青梔眼巴巴地看著秋雨姐姐的簪子,還想自己拿過去戴呢!”
嬤嬤聽完,一臉憤怒,臉上濃重的妝容,把她襯托的更加嚴厲、刻薄。
青梔從沒見過這等陣仗,一時間慌亂無比。
司膳嬤嬤銳利的眼惡狠狠地瞪著她:“宮裏最厭惡品行不端的人。你既然拿了,就快點把東西交出來,我還可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既往不咎!”
“要是被太後娘娘知道了,可沒你好果子吃!”
青梔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麵上還是一臉茫然,呐呐地說:“嬤嬤,你在說什麼……”
秋意見她這副模樣,更加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打斷了她的話,梨花帶淚,“青梔妹妹,那簪子你若是喜歡,可以直接和我說,我又不是那等小氣的人……”
“你…實在犯不著做這等……下作的事情,你聽我的,快把簪子交出來吧,那可是太後賞的……”
青梔眼角浮現一抹笑,還是一臉疑惑:“秋雨姐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
秋雨上前一步,抓著她的手:“妹妹,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話落,轉頭看向嬤嬤說:“嬤嬤,我相信秋雨妹妹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青梔的手被她死死的攥著,冷汗都疼出來了,她再也忍不住,用力掙脫了她的魔爪。
就在那一瞬間,秋雨一屁股摔在地上委屈極了,“我也是為了你好,你怎麼…”
圓眼宮女和另外一個宮女連忙上前把秋雨扶了起來。
圍觀的看客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眼裏都是對青梔的譴責。
“給我搜!”
嬤嬤厲聲嗬道。
為首的幾個宮女一擁而上,大步朝青梔的床鋪走去,把房間裏的東西翻了個遍。
櫃子裏的衣服也淩亂地散落在地上。
“嬤嬤,找到了!”
秋雨聽見這句話,顧及著周圍的人,努力地按耐著心裏的激動,但眼角眉梢的倨傲,卻怎麼也藏不住。
司膳嬤嬤順著聲音望去,“在哪找到的?”
那宮女猶豫了一下,在心裏給秋雨點燈,“在秋雨的梳妝盒裏找到的。”
嬤嬤眼神如利刃一般剜在秋雨身上。
秋雨的臉一下白了,癱軟在地,顫抖著說:“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
她紅著眼,麵色猙獰地指著青梔,咬牙切齒地說:“是她!一定是她冤枉奴婢的?”
司膳嬤嬤在宮裏待了幾十年,還能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秋雨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