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鴻居裏繁花似錦,氣魄宏偉的閣樓上高懸著“華清池”的匾額。
整個院落端的是富麗堂皇,玲瓏剔透,後院有一個散發著熱氣的湯池。
湯池裏熱氣氤氳,水霧彌漫,恍若人間仙境。
遠遠的便可聽見湯池裏傳來曖昧的嬉鬧聲。
走近一看,隻見一個大腹便便、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摟著幾個身段婀娜,衣衫輕薄的女子在池間嬉鬧。
朱門酒肉臭, 路有凍死骨。
女人穿著夜行衣,烏黑的秀發利落地紮成一個高馬尾,眼神冰冷地盯著湯池裏那個放浪形骸的狗官。
李恪察覺到了危險,把身邊環繞的少女推開,瞪大了眼,驚恐地看著她,“你是誰!”
女人仿佛索命的幽魂,拔出腰間的匕首,直奔他的心髒而去。
李恪瞪著眼,重重的砸在水裏。
鮮血染紅了澄澈的湯池。
少女們被這一幕嚇的失了神,好半晌才尖叫著跑了出去。
李府。
“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穿金戴銀的婦人緊緊抱著自己的孩子,狼狽又驚恐地跪在地上卑微地祈求。
那孩子眼神驚恐地縮在母親懷裏,小小的身子抖個不停。
穿著夜行衣的女人,臉上沒有任何波瀾,把玩著手裏的匕首,刹那間,麵前的人沒了生氣,鮮血從脖子噴濺而出。
第二天,李府滅門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安江。
災民們喜極而泣,憤懣地罵著:“老天有眼!這個狗官,早該死了!”
李恪的屍體懸掛在城牆之上,餓紅眼的災民一擁而上,把他的屍體分食殆盡。
更有膽子大的災民趁此機會衝進了李家,把房子裏的金銀珠寶盡數掃蕩。
孟雲知,一個金尊玉貴的公子哥兒,哪裏見過這般殘暴的場麵,被嚇得麵如菜色,躲進了馬車裏。
眼冒青光的災民們虎視眈眈地盯著輜車的糧食,白森森的牙齒泛著冷光。
但顧及到輜車前麵兵強馬壯的士兵,按耐住了蠢蠢欲動的心。
“鄉親們,本官是新上任的知府,名叫季宇興,聖上特意派我來給大家發賑災糧。”
“大家不要急,這車上都是糧食,本官著就讓人去煮粥,煮好了,大家排好隊,依次過來領。”
鄉民們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這是真的嗎?”
“我看應該是,你看那季大人,身材魁梧,一看就武藝高強。”
“誰知道他是好是壞,要是……又來一個貪官……”
“不會吧,那季大人眉眼之間自有一股正氣,不像那等貪腐之人……”
……
突然間人群裏,有人攛掇道:“不如我們直接搶了那糧食,自己回家吃,朝廷的狗官哪裏會在意我們的賤命。”
“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放手一博,搶到糧食,我們的家人就可以活下去了。”
身處絕望之際的災民,一擁而上,如同喪屍一般朝押運糧草的輜車撲去。
季宇興橫眉一豎,拔出刀就把那幾個煽風點火的漢子斬殺於車前。
災民見了血,腦袋裏沸騰的熱血也冷卻了下來,畏畏縮縮地,一動也不敢動。
季宇興在他們身上翻了翻,果然找到了北戎的令牌。
“大家請看,這是本官在他們身上找的北戎令牌,他們都是北戎的細作。”
“大家萬不可受他們蠱惑,一個時辰後,本官會在府衙施粥,大家可以先去排隊。”
鄉民這時才知道自己是被細作給挑撥了,一時間羞愧萬分,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