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蕪走了，暮雪在房間裏看著木盒發呆，眼淚砸在木盒上，小聲地嘟囔著：“傻子！真是個傻子！”
小廚房裏，劉公公和張廚子竊竊私語。
“那丫頭真的要走？唉，陛下那般喜歡……怎麼就送走了？”
張廚子不理解。
劉公公更是愁雲慘淡，“你說，這丫頭走了，以後陛下生氣的時候，我們可怎麼辦啊。”
劉公公已經習慣了讓阿蕪去應對皇上的怒火，她這一走，他又要回到被皇上罵的時候了。
雖說皇上也不怎麼發脾氣。
張廚子喝了口酒，“走了也好，至少不用為奴為婢的，若是她真當了後宮的主子，就她那麵團似得性子，還不讓人欺負死。”
第二天，阿蕪叫上張廚子、阿滿、劉公公、暮雪在後院小聚。
阿蕪給自己倒了杯酒，“我在宣和宮的這些日子，多謝大家的照顧，情誼都在酒裏，我先幹為敬。”
喝了酒，大家都紅了眼眶。
阿蕪從凳子旁邊的包裹裏拿出一雙自己繡的護膝遞給劉公公，“劉公公，您老的腿一下涼就疼，這是我自己繡的，您別嫌棄。”
劉公公顫著手接過那雙護膝，難掩激動，“怎麼會嫌棄呢？”
“張公公，您的手總是容易燙傷，這是燙傷膏，效果可好了，世上僅此一瓶。”
阿蕪把藥瓶遞了過去。
“還有，陛下雖然什麼都喜歡吃，但他最喜歡這幾道菜，您收著。”
張公公接過那紙一瞧，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陛下的喜好和禁忌。
他不禁感慨，命運弄人，有情人總是難成眷屬。
“阿滿，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想要的，就給你繡了荷包，你看看可喜歡？”
阿滿接過荷包，一看上麵繡的是一隻兔子。
他就是屬兔的。
送完禮物，阿蕪接著喝了一杯酒，誠懇地說：“我和小啞巴關係好，我走了，還望大家看在往日的情誼上多照拂她幾分。”
張公公幾人紛紛舉杯，“這是自然！你放心，我們不會讓人欺負她的！”
六月初六，是個好日子，吉利。
阿蕪收拾好包袱，靈帝在外麵等她，“收拾好了？”
阿蕪點了點頭，“東西太多，留在這當個念想。”
“我帶幾件衣服，和這個手鐲走就行。”
靈帝看了看她，說：“臨走前，讓朕給你梳個頭發吧。”
“出宮了，可不能再梳丫鬟頭了。”
平時都是阿蕪給他梳。
今天也讓他梳上一回。
這輩子可能也就隻有這一回了。
他拿著梳子慢慢地替她梳順了頭發，生疏地剜了個朝雲髻，仔細地看了看，拿出釵環給她戴上，這才滿意地笑了。
阿蕪看了看銅鏡裏，兩人模糊的身影，眼眶濕潤，嘴角顫了顫。
靈帝戴上了人皮麵具，先從密道出去，扮成她的家人在宮門口等她。
走之前，她先去了冷宮，青梔在那等她。
“真的要走？”
青梔手裏拿著一個包袱，眼眶紅紅的。
“姐姐，我舍不得你。”
阿蕪撲在青梔懷裏無聲地哭泣。
青梔摸了摸她的發髻，打趣道：“別哭了，哭壞了眼睛，陛下可不會饒了我，”
阿蕪不好意思地擦幹了臉上的淚水。
青梔把包袱遞給她，“這裏麵有一百兩的銀票，你帶著，路途遙遠，若是發生意外，也可以應急。”
“我給你配了幾瓶藥，如果暈車，吃了會好受很多。”
包袱不重，阿蕪拿著卻沉甸甸的。
青梔怕她拒絕忙說：“我出來久了，也該回去了，你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說完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