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受到的衝擊太大,再加上在外婆家住的那半年被各方來勸和的人施加的“緊箍咒”念得惡心了,明明她原本那輩子,對這位老人印象很不錯的,這輩子麵對眼前的老人,不論是她還是二叔一家,都內心都沒有太大的波瀾。
大概就是當普通親戚處著的感覺,卻遠沒有這是唯一的血親奶奶的那種絕對親近感。
也許是她語言表達不夠豐沛,但她心裏唯一心疼的隻有她這輩子的媽,其它的人她都能一筆帶過,因為曾經她與對方相依為命的幾十年,自是不同的,她也隻想要對方好,可她現在太小,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幫到她。
她整天都這麼苦大仇深的,但她爹給她布置的功課那也是一項不落下,這事還得從她剛剛回來那段時間說起,她那爹第一次教她跟小哥認字讀詩的時候,發現隻一遍她便記得牢牢的,除了手還太過稚嫩不能握筆寫字以外,教她什麼她都能很快記住,過目不忘。
這個發現讓她爹覺得很是新奇,可他每天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於是每天傍晚她姐回來抽查功課的時候,都會將她拉到一邊。
她姐的功課她爹一向抓得嚴,要求她必須將每天學的課本都背下來,是整篇整篇的背,好在她記性還不錯,也很刻苦,雖然經常背得磕磕巴巴的,但好歹也都能背。
對比她這個還沒啟蒙,站在一邊旁聽的老小,幾乎是姐姐還在那讀的時候,她就已經記牢了,也因此她爹對姐姐的要求更高了些,磕巴的不能過關,背誦課文必須得流利,因為這她沒少挨她姐的眼刀子。
時間匆忙一晃就是七年過去,早在五年年前她大姑便考上了大學,且是他們這十裏八鄉裏,考得最好的一個,哪怕那些城裏來的知青也沒她成績好,到現在學校櫥窗裏還貼著那年她帶大紅花的照片。
可她卻沒有去到她的第一誌願學校,哪怕是分數足夠,因為填報誌願的時候有一欄是問願不願意接受調劑的,她填了願意,然後她就被調劑去了本省的師範大學。
現如今她都已經畢業一年了,工作也穩定,畢業後就直接選擇了留校,全家裏人對此都很滿意,覺得她算是已經飛出了這個土窩窩,有了金飯碗,以後也不用為她發愁了。
再就是小姑,去年也考上了大學,跟大姑一樣也選擇了師範大學,在她們看來,女孩子往後當老師,沒有比這更好的工作了,這不但體麵且穩定。
大姐今年高二,她讀書天分並沒有兩個姑姑那般高,屬於勤奮那一掛的,因為上麵兩個姑姑的優秀,再加上父親的高要求,再有學校裏因為那兩個姑姑的各種故事。
作為一家人的大姐受到了極大的壓力,不敢有一絲的放鬆,整個人都繃得很緊,然而那根弦一旦繃得太緊早晚有反彈的一天。
那一天便是她初中畢業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叛逆期來了還是怎麼的,這人說什麼都不肯去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