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了落日餘暉,也未曾見到入夜的滿天星辰,林沐陽連晨曦的到來都沒能等到便撒手塵寰了,林靜書遵從了他生前的遺願沒有舉行葬禮,將他的骨灰葬在了小楓山下的一個叫安寧園的墓地。而Sunny自林沐陽離世之後就開始絕食,不吃不喝幾天後就去了汪星球,這讓本就沉浸在喪子之痛中的林靜書精神更加崩潰,之後秦征便請了長假時刻陪伴在她的左右。
這天上午,沈玲給紀晨曦打了個電話,在雲城的紀晨曦接起了電話便聽到母親如常的問候,之後沈玲忽然說道:“兒子,你放家的那盆太陽花前兩天枯死了,忘了跟你說了”紀晨曦低頭看著眼前桌子上相關案子的資料隨口說道:“死了就扔了吧,這種事兒不用特意跟我說”
“哦,那個,兒子啊,媽還想跟你說個事兒”沈玲說話吞吞吐吐的,紀晨曦不由得直截了當地問道:“媽,你有事兒就直說啊,我還在加班呢,你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不是,我身體沒事兒,定期複查著你放心,就是有個事兒其實我一直都瞞著你,當年是因為我去找陽陽說......”
聽到“陽陽”這兩個字,紀晨曦當即打斷了沈玲的話並說道:“媽!都過去了,不要再提那個人的名字了,我現在過得很好,我和恬恬的孩子也快出生了,你就安心做你的奶奶就行了”不管沈玲要說的事情是什麼,隻要是關於林沐陽的紀晨曦都不想知道了,無論什麼借口不管什麼理由,他的心早就死在了那個雪夜裏。
紀晨曦掛了沈玲的電話後,點了根煙夾在手裏,然後便繼續研究他手頭上的案子了。
周末的時候,紀晨曦開著車載著妻子謝恬恬回到了風城。把妻子送到娘家後,紀晨曦在回自己家的路上被方明治一個電話約了出來。
方明治把紀晨曦約到了原先“嚐來燒烤”店的位置,這裏已經重新裝修成了一家烤魚店,老板也換了人。方明治先一步到了那個飯店,他點了一份店裏的特色烤魚後便神色凝重地坐在那裏等著紀晨曦過來。起初紀晨曦聽到這個地址後還說讓方明治換個地方,但當方明治一句“你是不是心裏有鬼?”的疑問後,紀晨曦便不再多說直接答應過來了,然而方明治在說完那句話後突然就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紀晨曦在電話裏聽到響聲後便問道:“什麼聲音?”
方明治捂著自己的一側臉頰說道:“沒什麼,別廢話了,趕緊過來陪我喝酒”
隨後,紀晨曦也來到了這家烤魚店,他坐下後先是四處望了望,然後對方明治說道:“你臉色怎麼這麼臭?又失戀了?”
方明治撇了撇嘴說道:“失什麼戀啊,老子準備打一輩子光棍了”
紀晨曦嗤笑一聲說道:“嗬,別跟我裝逼啊,我還不知道你,身邊的女人就沒斷過”
方明治低頭彎了彎唇角說道:“成年人,你情我願的,談不上戀愛,來來來,不說了,喝酒”
一個小時後,兩個人酒足飯飽,方明治忽然表情沉重地對紀晨曦說:“老紀,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先有個心理準備”
紀晨曦眯起醉眼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火急火燎地把我喊過來準有事兒,到底什麼事兒啊?磨磨唧唧的,不會是你要結婚了吧?”
方明治先是白了紀晨曦一眼,然後他舔了舔嘴唇做了個深呼吸,接著他眼中忽然含起悲傷說道:“陽仔他......他去世了”
紀晨曦聽到這句話當即收住了臉上的笑容,接著他就瞪著眼睛罵道:“你他媽有病吧?我不是早跟你說過,別他媽的再提他了!”
方明治一時急的眼圈都紅了:“老紀,我沒跟你開玩笑!是真的,三個月前陽仔他......他去世了,肺癌走的,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啊!”
紀晨曦怔了一瞬,然後吼道:“什麼狗屁肺癌?他連煙都不吸!他老子就是肺癌死的,難不成這癌症還他媽會遺傳嗎?你丫別喝多了在這兒跟我胡扯八道,我再說最後一遍,不許再跟我提他!我要回家了,你自己打車走吧”
紀晨曦說完後幾乎是手忙腳亂地離開了烤魚店,他離開時把自己一直坐著的椅子也給帶倒了,但他扶都沒扶就衝向了馬路。等方明治結完賬從烤魚店裏追出來時,紀晨曦已經跳上了一輛出租車離去。
紀晨曦坐著出租車一路來到風城大學附近那個他曾經隻來過一次的小區門口,下了車他便一路奔向這個小區裏的7號樓,坐著電梯徑直來到了13層樓的一戶人家門口。
紀晨曦舉起拳頭反複砸向掛著1302門牌號的大門,同時嘴上叫囂著:“林沐陽,你他媽給老子滾出來!你裝什麼死!老子早就不纏著你了,你用不著再整這一套,你那麼想讓老子注意你,要不要當我孩子的幹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