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沒見，他的臉龐好像瘦削了些，有了男人硬朗的線條，頭發也用發蠟打理成了三七分，鼻子好像也更挺了些。
沈瑤歡看著他，熟悉又陌生。
陸庭雲隻覺得，她瘦了，瘦了很多很多，整個人都單薄了。
“你瘦了。”陸庭雲將大衣在她身前又攏了攏，收回手，看著她的眼眸。
她的眼睛很漂亮，大大的杏眼，笑起來眉眼彎彎，鼻子小巧，嘴唇玲瓏。她的每一個模樣，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在這四年的每一個夜晚，反複在記憶裏摩挲。
沈瑤歡被他的視線盯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摸了摸鼻頭，垂下腦袋，低低地嗯了一聲。
陸庭雲輕咳了一聲，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開口：“這四年，你過的…怎麼樣。”
“挺好的，和以前，沒什麼區別。”她特意咬重了後麵五個字。
沒什麼區別？
所以在她心中，他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陸庭雲看了她一眼，沈瑤歡垂著頭，有些許幹枯的長發散落在肩上，在窗外陽光的照耀下，泛著黃。
陸庭雲皺眉，明明走之前頭發還烏黑發亮的，怎麼四年不見，又變成這副營養不良的鬼樣子了。
沈瑤歡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側過頭來，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她眼裏不知何時噙著淚。
陸庭雲有些慌，他不知道小姑娘又怎麼了，隻得從口袋裏摸出手帕，一點一點把沈瑤光髒兮兮的小臉擦幹淨。
這次，沈瑤歡沒有躲。
她掉眼淚，他擦眼淚，車裏沒人說話。車窗外，人群依舊熙攘，但此時，世界萬物好像都與他們無關。
沈瑤歡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又想哭。明明這四年，她已經變得很堅強很堅強了，陸庭雲走後，她沒有走，她怕他回來的時候找不到他，所以她一直在陸府，但是她從來沒有打聽過他在哪，她知道，陸庭雲不辭而別，一定有他的理由。
她在賭，賭他會回來找她。
可他現在真的回來了，沈瑤光卻又說不出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恨他嗎？也許吧。
恨他四年前的不辭而別。
“好了，”陸庭雲哄她，“不哭了，阿歡。”
沈瑤歡鼻子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我討厭你。”
陸庭雲擦眼淚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垂眸笑起來。
沈瑤歡有些茫然，皺著眉看他。
“好啊，阿歡討厭我，那就討厭我吧。”陸庭雲抬眸，伸手捏了捏沈瑤歡的鼻頭，眼中浮著一層笑意。
這才是阿歡，被他寵得無法無天的阿歡。除了她，沒有人敢和他這麼說話。
“這四年，你去哪裏了？”沈瑤歡看著男人的側臉，問道。
陸庭雲微微一怔，沒有回答。
“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吧，他們……在家等你。”沈瑤歡頓了頓，又道：“特別是二姨太。”
“嗯。”
陸府。
車子剛駛到大門口，裏麵的傭人就將鐵門一左一右拉開，恭敬地垂下頭。
司機將車開進泊車場，書良下車，替陸庭雲拉開車門。
“大少爺，到了。”
“嗯。”
裏麵的男人先一步邁下車，隨後，將車裏的姑娘牽了出來。
沈瑤歡一下車，就將手從他掌中抽出來，又脫下身上他的大衣，遞給他。
陸庭雲挑了挑眉，沒有伸手：“你這是做什麼？”
沈瑤歡看了一眼旁邊的傭人，瞥了他一眼。
陸庭雲垂眸，勾唇，伸手將大衣接了過來。
“從前也沒見你這麼注意影響。”
“現在不一樣。”
二人剛說完，大門內傳來聲響，走出來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