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形容這一天呢？
沈瑤歡覺得，這應該是四年以來，她最幸福最放鬆的一天。
就止於此吧，我們的關係。
就這樣相處，已經很好很好了。
他是大膽的，他一直如此，勇敢，直率，從不屑於掩藏自己的真心，可她不同，她要為他顧慮太多事情，他有比自己好太多的人選，她做不到像陸庭雲那樣坦率。
她對他的心意，也許這輩子都隻能爛在心裏。
傍晚，謝世襄打來電話。
“怎麼樣了？”
陸庭雲當然知道他在問什麼。
“目前，”陸庭雲回頭看了一眼蓋著毛毯窩在沙發上看書的小姑娘，揚唇輕笑，“挺好的。”
謝世襄喲了幾聲：“看你這語氣，估計確實挺好的。”
“有什麼事嗎？”
“沒事啊，就是等下要帶手底下的弟兄們去放鬆放鬆，臨走之前慰問一下你。”謝世襄那頭聲音有些嘈雜，估計是在巡捕房。
“去哪？百樂門？”
謝世襄嘖了一聲：“什麼意思？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種沒有涵養的人嗎？”
“難道你還會去什麼別的地方嗎？”
謝世襄無語凝噎：“我今天是去請弟兄們吃慶功宴的，那個爆炸案順利破了，這畢竟是我接任探長以來破獲的第一樁重大案件。”
和平飯店。
謝大少爺大手一揮，開了個大包房：“今天這頓呢，是我們的慶功宴，慶祝我上任以來，第一樁重大案件順利破獲，大家就敞開了吃，所有消費，我一人買單！”
此話一出，包房裏瞬間沸騰起來。
一群大男人點了些硬菜，有人建議道：“天氣這麼冷，不如吃點火鍋暖暖身子？”
於是又加了個火鍋。
謝世襄見著菜點好了，屋子裏有些悶，便走出包廂透透氣。
在他們包房隔壁，是個小包房，門虛掩著，隻聽見裏麵叮叮當當不知道在弄些什麼。
謝世襄隨意瞥了一眼，正要走，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小包房裏傳出來。
“孫總，請您自重。”是莊如絮的聲音。
謝世襄收回腳步，站在包房門口。
“你這個爛女人，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是誰給你的資源？現在居然還想翻臉不認人？就該讓你在百樂門當一輩子的站台女！晦氣！”裏麵傳出男人的叫罵聲，接著是酒杯落地碎裂的聲音。
謝世襄一驚，猛地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椅子胡亂擺放著，一地玻璃碎片，瘦高的女人靠牆站著，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垂著頭，漂亮的臉上掛著淚珠，雙手死死攥著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