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將至，沈瑤歡讓陸庭雲買了一堆紅彤彤的小燈籠掛在店裏，新品山藥糕也起好了名字——相思糕。
“清菡，元旦那天你有時間嗎？”沈瑤歡把新出爐的一盤相思糕擺進櫥櫃裏，轉頭看向坐在櫃台前的謝清菡。
“有時間呀，怎麼了？”
“我昨天和安之商量著，元旦那天晚上我們幾個一塊兒吃個飯，你覺得怎麼樣？”
“當然可以，”謝清菡笑著說道，“那我跟我哥打個電話？”
“好。”
謝清菡拿起電話，撥了巡捕房的電話，幾分鍾後放下話筒。
“我哥不在巡捕房，是他手下接的，說他出去辦事去了，我回去再和他說吧。”
“行。”
彼時，“出去辦事”的謝少爺正坐在華聯電影公司的休息室裏，張致的助理給他端來咖啡。
“謝謝。”他抬手接過，咖啡是溫熱的。
助理鞠了一躬，道：“張導還是很看好莊小姐的，隻不過前段時間那次風波……多少有些影響莊小姐的形象，但謝少爺大可放心，張導不是那種會被輿論影響的人。”
助理說罷，微笑頷首，轉身離開，將門拉上。
謝世襄將咖啡端在手裏，沒有喝，長指摩挲著杯壁，垂眼看著杯中的白色泡沫。
上次去她家，他看見她流理台上擺著一台咖啡機，一旁的櫥櫃上還放著一些各種牌子的咖啡粉。
她原來不愛喝茶。他當時便記住了。
半刻鍾後，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響起，他站起身將門拉開，莊如絮正好走到門口。
謝世襄微微一笑，伸手將她的包接過，等她在沙發上坐下，又將桌上的熱咖啡推到她麵前。
“和張導聊得如何？”
莊如絮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側過臉，將長發撥到一邊，抬眸看他：“你猜。”
謝世襄看著她唇角上揚起的漂亮的弧度，頓了頓，開口道：“嗯……我覺得不太順利。”話畢，他歪了歪頭，用手支著下巴，仔細打量著她的表情，
莊如絮聽罷，一對柳葉眉蹙起，睨了他一眼。
“那就是聊得很順利？”
不知為何，他很喜歡看她被逗得蹙起眉頭，瞪他的小模樣。
“張導說，他會考慮，讓我回家等消息。”莊如絮眼眸含笑，紅唇微張。
謝世襄看著她，怔了片刻。
她笑起來很媚，水遮霧繞似的，又像是蒙著一層輕紗，美得不太真實。
莊如絮又喝了口咖啡，見他沒動靜，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麼？”
她手指白而細長，指尖塗著紅色指甲油，媚而不俗，很襯她。
“沒什麼，”謝世襄回過神，笑著看她“恭喜你，莊大明星。”
莊如絮垂眸淺笑：“那還得多謝你，謝大探長。”
謝世襄站起身，拿起她的包：“謝我就賞臉同我吃頓午飯？”說著抬腕看了看表：“正好到飯點。”
莊如絮也站起身，繞過小幾，走到他身旁，揚眸看他，嗓音柔媚：“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沈瑤歡的相思糕賣得很好，元旦佳節正是回家探親的好時候，正如她想得一樣，很多人都是特意買回去給家裏老人吃的，甚至搶手到差點來不及做。
距元旦還剩一天的時候，晚上關門後，沈瑤歡和謝清菡坐在二樓對賬，將這段時間的盈餘結算清楚，接著休息幾日，到元旦後再重新開業。
元旦當天，陸庭雲本想著帶沈瑤歡去安平大樓逛逛，結果沈瑤歡一大早就說有事，自己跑掉了。
陸庭雲剛憋著一股氣把人送出門，回到書房，謝世襄就打了個電話來。
他沒好氣地接起，冷冷地道：“幹什麼？”
謝世襄被他這個冷淡的語氣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你們倆吵架了？”
“你管那麼多幹嘛？有事就說。”
“行，我不管，”謝世襄無語，關心他還要被罵，“我妹跟我說，你家那位打算今天晚上約我們一起吃飯，我想把莊如絮帶來一起，行不行？”
“你和她已經好到這個程度了？”
“我還在單相思好吧，主要是她在上海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一個人過元旦太可憐了。”
“隨你。”陸庭雲現在看見成雙成對的就煩躁。
“行，那我就約她去了啊。”
謝世襄話音剛落，陸庭雲就把電話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