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晚,水池裏的假山亮著綠色,藍色的小燈,光線散在男生詫異的側臉上,妖媚又俊俏。
這一刻倒是真的不幼了,甚至還帶點不符合這個年齡的禁忌感。
蘇狸的手臂被他溫熱的手掌裹著,兩人視線相對,她下意識輕咽。
“你自己不知道?”
即便這樣,她還是堅持之前的想法。
“沒人這麼說過,”彥訣放開她,假裝自然地下台階,朝學校門口走。
他對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做事不靠譜的帥哥,但絕對不會把幼態往自己身上靠。
就算他是他們這朋友裏最小的,也沒人說過他的臉是幼態的,更別說把他和“奶狗”這兩個字聯係在一起了。
彥訣第一次對沒有根據的話,產生了深刻的質疑。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狸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哦,”她敷衍地應著,又開始思考那個人的話,應該隻是一時興起吧,她可不想陷入這麼多麻煩。
快高三了,真的很忙。
天天搞情情愛愛的事,還學習好,她可不信。
“你說遇到的麻煩,怎麼了?”見她想的出神,彥訣才開口問她。
“就是十五班的一個男生,看著像混混,說要認識我,我隨便搪塞過去了,但事情可能有些麻煩,”蘇狸一五一十地說,末了,語氣稍顯煩躁,“暫時還不知道,他會不會再來找麻煩。”
旁邊的人認真聽著,剛要回話,被一道女聲打斷。
“彥訣。”
是曲恬的聲音,蘇狸循聲望去,還看見了跟在她後麵的任廉啟。
兩人從學生會休息室的方向走來,曲恬的包提在後麵的人手裏。
視線對上,任廉啟用眼神和蘇狸打招呼,蘇狸亦是如此回應。
隨著兩人走近,氣氛也尷尬起來,直到有人再開口打破僵局。
“你們一起嗎?”曲恬問。
“嗯,”彥訣回,順勢看向蘇狸的視線。
真是一場尷尬的遇見,但凡不認識任廉啟,蘇狸都不會這麼不自在。
現在的情況,她多少能看明白,站在任廉啟的角度,就是青梅喜歡了天降,卻還和他一如既往的相處。
如果說曲恬不知道任廉啟喜歡她,那蘇狸第一個不信,即便兩人沒認識多久,她都能看出那些細節。
曲恬的口紅,會出現在任廉啟的筆袋裏。
課桌裏的草莓牛奶是給曲恬準備的,巧克力應該也是,他會不定期補貨,不換牌子,直到有一次看到曲恬喝著同款草莓牛奶,這個想法才被落實。
課桌上花花綠綠的筆記本封麵也有不屬於任廉啟的筆跡,字跡秀氣,女孩子的無疑。
雙向曖昧無罪,但騎驢找馬就可恥了。
兩人走前,曲恬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蘇狸,她發著呆沒理會。
*
晚上,林巧溪先發來一個賤兮兮的表情試探。
得到蘇狸的回應,她才打來電話。
“怎麼樣,相處還和諧嗎?”
她在說彥訣最後的態度,蘇狸也知道,一提起,還真是令人生氣。
“和諧你的頭,”她拔高聲音問,“林巧溪,你這麼喜歡把我賣了是吧。”
“哪有,我明明提醒你了,是你不知死活地往下講啊。”
那邊咯咯笑,還真是刺耳。
蘇狸已經懶得和她計較了,想起彥訣問出“我幼??”時的不可思議,她問,“你覺得彥訣的長相顯小嗎?”
斟酌後,她換了一個更委婉的詞。
“你想說他幼態臉,狼狗身材吧。”
嘖,還得是林巧溪,赤裸裸的。
聽筒裏片刻的寂靜,回蕩著蘇狸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