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車內氣壓莫名低。
蘇狸勾了勾彥訣的手指,那邊隻側頭看她一眼,嘴角轉瞬的笑意。
她不免蹙眉,覺得有些奇怪,剛要開口說話,彥訣又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怎麼了?”憋了一路,蘇狸到家門口才問。
她其實能察覺出有什麼出了差錯,甚至能聯想到是不是彥訣聽到了她和祁景祐的聊天內容。
但她沒說任何會令彥訣吃醋或生氣的話吧。
她隻是拒絕了祁景祐,甚至還說了自己喜歡彥訣,而不喜歡他的原因。
就算生氣,也該是祁景祐生氣吧。
“沒事,”彥訣鬆開牽著她的手,彎腰瞧著她的小臉,靜靜看了好一會兒,他才湊近親了親她的唇。
蜻蜓點水的輕輕一觸,並未深入。
蘇狸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她都準備解釋了,可對方偏偏說沒事。
所以和她沒關係?
突然就心情不好了,連帶她的心情都要被牽扯。
像是喝了一口怪味的飲料,覺得不難喝也不好喝,總歸是有問題,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進去吧,”彥訣直起身,朝蘇狸身後的門揚了揚下巴。
他還是不打算說,蘇狸莫名有些來氣。
“行,”稍顯賭氣的聲音,又輕又快,說完她就轉身要走。
“嗯,早點睡。”
沒拉住她,還來一句早點睡,一股沒來由的氣湧上心頭。
蘇狸腳步頓了頓,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氣得砰砰跳。
幾句話的事,她的情緒居然就變成了這樣。
後麵的人依然沒有動作,甚至連平時的調侃都沒有了。
如果是之前,彥訣見她一直不走,會從後麵輕輕抱住她,下巴墊在她肩膀上,語氣痞壞地調侃她。
“慢吞吞的,賴著不想走啊。”
“是不是舍不得我?”
很自戀,很欠,蘇狸之前還嫌棄來著。
此刻,這些不似習慣的習慣突然被剝離,她又覺得好不習慣。
想著想著,她又扭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
彥訣見她回頭,輕挑眉梢,眼裏像在問“怎麼還不回去。”
眼裏似有若無的問,嘴上和行動上卻異常沉默。
蘇狸很討厭這種落差,本還欲言又止的那句,“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不高興了”又被她直接咽了回去。
就算真是因為今天和祁景祐的事,她也不想解釋了。
不管是彥訣不小心聽了一半,好巧不巧還聽到了會令他難過的,蘇狸也不想解釋了。
她開口問了,但他態度冷淡,這一點就足夠氣人。
嘭一聲,門被砸上了。
彥訣在門口站了很久,手裏握著手機,然後又在牆邊蹲了很久。
手機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他想了很久。
該和以前一樣嗎?
去質問,你是不是也會拋棄我?
為什麼不要我?
四年後,就不要了是嗎?
現在愛有什麼用,甚至現在,她都能坦誠地應下四年後的約定。
他很渴望有人堅定地選擇他,一直都隻選他。
可是,他拿什麼去要求別人,沒有資格,沒有能力,隻有一個暫時的身份。
蘇狸不服管的,她這麼說了,就是有自己的打算,或者思路。
他沒有理由去要求她,控製她,所以隻能沉默。
解釋又有什麼用呢,她就是那麼說了。
和當初他媽媽說沒事別聯係他,後來又來和他解釋,當時是在氣頭上,一想到他也姓彥,是那個出軌男的兒子,她就不待見他。
可是她忘了,自己也是她的兒子。
所以,他沒接受她的道歉,隻是祝福她以後過得更好,再嫁的話,找個靠譜的男人。
他仰頭看了看暗藍的天空,深綠色的樹葉隨風舞動著。
蘇狸回家補了一覺,卻越睡越煩,睡幾分鍾又點開手機,什麼消息都沒有。
耐不住點進彥訣的對話框,消息還停留在中午的聊天話題上。
“懶蟲起床了,中午要去學校,別忘了。”
“不想起,你替我去拍畢業照吧。”
“我去?以什麼身份,蘇狸的男朋友?還是讓我男扮女裝去啊。”
“想看,男扮女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