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別提他嗎?”蘇狸聲音冷淡,重重吐出一口氣之後又說,“也別問怎麼了,暫時不想說,沒心情。”
一聽這話,林巧溪咀嚼薯片的動作都停了,屏住一口氣,變得有些猶豫。
最後,她還是稍顯生硬地扯開了話題,“哎,機票多少錢,你真會報銷的吧,吃住費用包不包?”
“幹嘛,”蘇狸聲音回複平靜,少了些抗拒交流的疏離感,半開玩笑地問,“想讓我養你啊。”
“我要是治不好,被爸媽趕出去了,真隻能靠你。”
蘇狸淡笑出聲,心情好了些,欣然答應,“行,到時候看你表現。”
“嘿嘿,那苟富貴,勿相忘啊。”
蘇狸懶得和她貧嘴,說自己還有事,便草草結束了電話。
收拾了一晚上行李,總覺得還有什麼落下了,她把常去的那幾個房間都走了一遍,隻有看電影的那個房間沒進去。
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她下意識拿出手機,半好奇半無意識地點進了朋友圈。
劃拉了很久,才看到那條朋友圈。
“不要就算了。”
看到這條,蘇狸沒再往下劃拉,麵色平靜地退出,盯著壁紙上的雪人發了一會兒呆,最後轉身下樓。
洗漱完準備睡覺時,她才看了一眼手機。
淩晨一點多,有幾條消息躺在裏麵,很是平靜地朝她散發著信號。
平時也會有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進來,她一般都懶得點開看,現在卻似有某種預感一般,盯著看了許久。
想點開看,又勸自己說算了。
直到一個熟悉的號碼映在她眼裏,突兀的一通電話進來。
不接他會一直打吧,那就接吧。
電話接通,雙方都沉默著,直到對麵混著風聲的一句。
“我們見一麵吧,手機上說的分手不算。”
確實,在一起的時候稀裏糊塗,分開也潦草收場,但蘇狸其實都不在意。
她不太看重這些形式,但她知道見麵會怎麼樣。
看著彼此的眼睛,她或許說不出那些話,如果肢體上再糾纏一下,她可能真的會很沒骨氣。
“不了吧。”
她冷淡的聲音,又狠狠刺了彥訣的心髒,猛地抽疼了一下,那些醞釀了好幾天的腹稿被打了個七零八落。
重新整理了許久,他才再次開口,語氣也變得生硬不耐。
“當麵說,你隻要下樓就行。”
蘇狸卻固執地站在原地,對他任何的語氣和要求都持拒絕態度。
“越說越不清楚,就這樣吧。”
這時,樓下傳來了敲門聲,很重的拍門聲音,一下,兩下。
蘇狸當即鎖了房間的門,蹲在門邊,手裏還握著手機,卻聽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
她害怕被糾纏,就比如此刻,就算門外是她還喜歡的人,她也害怕這種侵擾。
剛要開口讓他別敲門了,對麵就傳來哽咽的聲音。
“蘇狸,求你了,讓我看看,我想抱你。”
也是這句話,蘇狸才聽出他語氣的含糊,很明顯是喝了酒之後的聲音。
此刻,她更不想見他了。
她不是那種生氣後,被稀裏糊塗抱一下親一下,就會消氣,重新犯傻的人。
她也不喜歡別人借著喝醉的名義來示弱哀求,這是裘曳給她灌輸的理念。
“就算再喜歡的男孩子在你麵前喝醉了,你也不能心疼,保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男女力量懸殊,他要是企圖做點什麼,你沒有辦法的。”
蘇喻綰當時也在旁邊聽著,很是認同地點頭,並說了類似的話。
他們雖然不反對她談戀愛,甚至那個時候她還在上初中,但這些話都是在保護她,蘇狸很明白。
即便她清楚彥訣不是那種人,但她不想冒險,她不想麵對那麼被動的局麵。
選擇不見,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我害怕,我不想,”她直接說出了內心的想法,沒有找借口。
彥訣頓了幾秒,才猶豫地問,“是不是嚇到你了?抱歉,我不該敲門。”
蘇狸沒說話,靜靜地聽著他的聲音,鬼使神差地點了錄音鍵。
她有一種預感,這次之後,她會很久很久,甚至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