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男人,已經被敲門聲折磨得快要發瘋,祈求聲變成謾罵。
“死都死了,為什麼還要回來攪得人不安寧?又不是我讓你去送死的?孩子感冒發燒不是很正常嗎?就你屁事多,偏要鬧著去醫院!你他媽死就死了,別想拖著我下水!”
隨後,屋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行了,你老婆都變成喪屍了,你還跟她較什麼勁?戴上耳塞,假裝聽不見不就得了?”
“可她天天這麼敲,吵得我心煩啊!難道你不煩嗎?”
“我現在更煩的是食物快吃光了,我醜話說在前頭,這家裏的食物都是我囤的!你賴在我這裏,吃我的喝我的,食物一旦吃光,你必須出去尋找,我現在可是懷了你的孩子,你必須照顧好我們!”
“行行行,姑奶奶,我都聽你的,咱們回臥室,不要在這裏聽那個瘋婆子敲門了。”
屋內男女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隻剩下敲門聲還在繼續。
“媽呀,這信息量也太大了!男人拋下自己的老婆孩子,跟小三廝混,導致老婆孩子變成喪屍,他這邊還跟小三雙宿雙棲,又有了新的孩子。”曹瑞嘖嘖兩聲,“這男人簡直是渣男中的戰鬥機啊!”
“走吧,別看了。”
對待喪屍從不手軟的阿夜,並沒有理會敲門的女喪屍,轉身朝樓上走去。
很快,他們就到了越野車司機一家,所住的501門外。
在這個世界,不管是男女老少,警惕性都大大提高,為了降低對方的敵意,他們決定由隊伍裏唯一的女性喬沅來敲門。
敲門聲過後,屋內傳來女人緊張的詢問:“是誰?”
喬沅清了清喉嚨,回答說:“是你的丈夫,托我們來幫助你和你兒子的。”
女人似乎更加緊張,連聲音都在顫抖:“你們見過我丈夫?他怎麼了?是不是出事了?”
喬沅組織了一下語言,委婉地告訴她,她的丈夫已經遇難,臨終前請求自己施以援手。
咣當一聲,屋內傳來刀具落地的清脆聲響。
喬沅等人耐心等待,誰也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用嘶啞的聲音問:“我丈夫長什麼樣?他開的那輛車的車牌號是多少?”
喬沅準確地回答了出來。
極力壓製的嗚咽聲從門內傳出。
又過了一會兒,房門慢慢地打開一條縫,昏暗的房間裏,溢出蠟燭微弱的光芒。
一雙紅腫的眼睛,透過門縫觀察他們片刻,再緩慢地將門打開。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身上穿著方便行動的衣褲,她眼中的悲傷還未褪去,垂在身側的右手,緊緊握著一把刀,側身讓開一條路,防備地盯著他們。
“進來吧。”
喬沅第一個進門,轉頭就看見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舉著菜刀站在門後。
少年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警惕,就像一隻提防猛獸進攻的幼崽。
喬沅隻看他一眼,就收回目光。
隨後進來的四人也發現了舉刀的少年,誰都沒說話,周治平將蓋在甜甜身上的寬大披風解開,女人才發現他在胸前綁了個孩子,緊繃的麵容微微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