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走不了，我放不下心來。”
三個孩子都沉默下來。
最後還是詹清妍拿了主意，“這樣，明天上午露露過來陪陪爸爸，中午知節過來接班，我下午下了班過來，現在我們三個都回去，讓爸爸一個人呆一會兒。”
詹清露想說什麼，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詹曉儒也表示這樣子很好，他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種無所不能的狀態，仿佛之前的脆弱和害怕沒有出現過一般。
他朝詹清露笑笑，“露露明天來的時候，記得給爸爸帶你吳阿姨做的早飯，突然很想吃。”
詹清露雙眸含淚。
吳阿姨一開始到家裏的時候別的都還行，就早飯，隻會豆漿雞蛋饅頭。
後來薑淑杭實在看不下去了，有一天起了大早，做了一頓豐盛的，南瓜小米粥，牛肉餅，還有水晶蒸餃和蝦仁燒麥。
吳阿姨這才後知後覺，跟在薑淑杭後麵學怎麼做的，此外自己也跑出去找了幾家早餐店學了點手藝。
詹曉儒此時說突然想吃吳阿姨做的早飯，分明是想吃薑淑杭做的。
分明是想起了之前平淡卻又美好的生活。
詹清露重重點頭，把眼淚憋了回去，“我馬上回去了就在餐廳的麵板上給吳阿姨留言。”
詹曉儒點點頭，“知節今天回家睡吧。”
詹曉儒的語氣是肯定的，詹知節也沒有反駁，點頭答應了。
詹曉儒歎了口氣，“鄧迎還在下麵吧？”
詹清露點點頭，“還在。”
“你鄧叔叔年紀也不小了，快跟他一起回去吧。”
詹清妍率先站起身來，“走吧，露露，知節。”
詹清露和詹知節跟著站了起來。
走到門口的時候，詹清露回過頭，“爸爸。”
詹曉儒的視線一直就在三個孩子的身上，看見詹清露回頭，如往日一般溫柔道，“怎麼了？”
詹清露抿了抿唇，最後露出一個開心的笑，“沒什麼，明天早上見。”
詹曉儒看得出詹清露原本不是要說這個的，也看得出詹清露眼睛裏毫無笑意，麵部的笑容可能已經用了她很大的力氣。
最後，詹曉儒露出一個挑不出錯誤的笑，“不用起太早，好好休息。”
詹清妍怕詹清露一個忍不住就哭出來，連忙再次跟詹曉儒道別，“爸爸，那我們就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詹清妍眼疾手快地把門帶上。
詹清露幾乎是在詹清妍把門關上的一瞬間，眼淚就掉下來了。
詹清妍摟過詹清露的肩膀，小聲道，“我們往前走走。”
詹清露順從地跟著詹清妍和詹知節離開了薑淑杭的病房門口。
詹清妍和詹知節輪番安慰著詹清露，“沒事的沒事的，媽媽沒事，不哭不哭。”
詹清露知道媽媽沒事，可是她後怕。
詹曉儒說得雲淡風輕，描述得很輕鬆。
可是詹清露不敢多想。
差一點點，差一點點她就沒了媽媽。
那可是薑淑杭。
那可是牽著她回家，告訴她，這裏以後就是她的家的薑淑杭。
那可是，那可是真的把她當女兒的薑淑杭。
她越想越害怕。
詹清妍說到後麵也沒再安慰了，輕輕把詹清露摟進懷裏，“哭吧，哭出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