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好很快就搞清楚了事情的前後因果。
她倒是沒有後悔當年出逃的事情。
這七年的經曆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所以您現在想帶我回去，讓我當您的養女嗎？”
薑淑杭搖搖頭，“本來是有這種想法的，但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如果你願意當我們的孩子，我們會盡量彌補當年的錯誤，你不願意也沒關係，在你覺得需要我們的時候，依然可以隨時來找我們，隻是可能聽起來沒有那麼親……”
秦方好失笑，“您和叔叔答應我父親照顧我這件事情，本就應該是我虧欠你們的人情，找我應該也費了不少功夫吧？”
“可能是緣分吧，詹清露是我的二女兒。”
秦方好瞬間就明白了，當時詹清露跟自己說，自己的名字和她妹妹一樣。
“她當時已經知道……知道她妹妹不是我了嗎？”
“她不知道，十一回家的時候，偶然提起你，我多留了個心眼，多問了幾句，我想著萬一呢？萬一這就是秦朝意的女兒呢？”
驟然得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有人仍在牽掛自己。
秦方好想到醫院裏還靠機器維係體征的奶奶，她突然想要自私一點，她想要有一個溫暖的家。
“您或許知道，有一個奶奶這幾年給予我很大的幫助？”
薑淑杭點點頭，“我前天去醫院看了一下老人家。”
薑淑杭沒提醫藥費的事情。
“那您應該知道她現在其實狀態不是很好。”
薑淑杭點點頭。
秦方好眼睛裏已經含著淚了，“在她惡化前一天，我還去醫院看她了，她似乎是知道自己沒幾天日子了，絮絮叨叨跟我說了很多，她說她怕她走了，我就沒家了。”
秦方好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的眼淚已經大顆大顆地往下墜，她說這些的時候，嘴角甚至還是掛著笑的。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接到電話趕去醫院的時候，醫生的建議是放棄治療，起碼病人不會那麼痛苦。”
秦方好扯出一個苦笑，“可能是我太自私了，我比她還怕她走了以後，我就沒有家了。我不知道是我身上的錢先堅持不住，還是奶奶先堅持不住，我自私地想把最後一個家人留下來。”
薑淑杭的眼角也有淚花，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這並不是自私。”
秦方好所說的這些，遠比薑淑杭出發前看到的兩張紙還要沉重。
這些痛苦的經曆，在那兩張紙上被一筆帶過。
秦方好還在繼續道，“現在可能，我還要繼續做一個自私的決定，我想要一個家，您真的願意給我一個家嗎？”
薑淑杭點點頭，“隻要你想要，我們能給得起。”
秦方好想到被認錯的孩子，“那家裏……”
薑淑杭見秦方好那麼快接受，“這些是我和你叔叔該解決的，你不需要擔心，有時間的話，我隨時都可以帶你回家看看。”
秦方好想到醫院的奶奶，自己一時半會兒離不開海城的。
“您會在這裏待多久？”
薑淑杭想了想，“可能會待到你們放寒假吧。”
秦方好心裏一暖，“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