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
天上似有烏鴉在飛,水裏確有屍體在漂。
然而什麼異常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總以為屍體會突然暴起的左溪尊者:“……”
好尷尬啊!
左溪尊者:“沒事了,走吧。”
二人繼續往前走。
自由漂蕩的屍體卻在他們身後突然睜開了眼睛,停在原處,不再移動。
“有風,應該有出口。”
陳玄靈抬起手感受了一下,確認不是錯覺。
左溪尊者拉著陳玄靈往旁邊避讓了兩步。
陳玄靈抬頭,順著左溪尊者的目光看去,那邊又漂來一具屍體。
等屍體漂過去了,他們才繼續朝有風的方向走,誰知剛走了兩步,那邊又漂來一具屍體,他們再次避讓開來。
這一次,不等他們繼續往前走,又一具屍體漂了過來。
冥冥中仿佛有什麼東西阻止他們往那邊走,一具又一具屍體拐了個彎,朝他們漂來。
想讓姐往另一條岔路走?
要真這麼乖乖去了,姐不要麵子的嗎?
“白師弟,你還能不能忍?”
左溪尊者其實已經到了極限,讓他遠程放個飛劍啥的,還行,讓他泡在泡了那麼多屍體的死水裏,對他來講就是天底下最殘酷的刑罰了。
他白著一張臉開口:“我還能堅持。”
嘖嘖,您啊,說這話的時候牙齒都打顫了,少逞強了。
陳玄靈伏低身子,“上來,我背你過去。”
“不,不用了。”
您嘴這麼硬的嗎?
“趕緊的,待會兒屍體全漂過來,堵死了通道,你站都沒地兒站。”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左溪尊者伸出一隻手攬住陳玄靈的脖子,身體輕輕靠了上去。
鼻尖縈繞著清雅的香味,陳玄靈撩開左溪尊者的袖子看了眼,那裏纏著一掛青檀手釧,香味便是從那上麵散發出來的。
“挺好聞的。”她一用力,把人背了起來,“人呢,哪有十全十美的,多多少少都會怕點什麼,你不過是潔癖癌晚期罷了,我不會覺得你沒用。”
她踢開一具屍體,艱難往前走。
她繼續說:“我認識你一個人比你病得嚴重多了!有一天有個人路過他的桌子,掉了根頭發在他桌上,他趴在桌上靜靜看了半天,突然就爆發了,啊啊啊著抽了半包抽紙,來回把桌子擦了兩刻鍾,嚇了我們好大一跳,你說誇張不誇張。你跟他比起來,好多了。”
左溪尊者把陳玄靈的脖子又摟得更緊了些。
他眉眼含笑著說:“我其實挺厲害的,你別覺得我沒用就行。”
陳玄靈低笑出聲,“是是是,你最厲害了。”吃喝玩樂無一不精啊您。
通道裏的浮屍越堵越多,陳玄靈寸步難行。
她磨磨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高抬腿,一腳把浮屍踩進了水裏,就踩著屍體往前進。
左溪尊者:“……”
屍體們:“……”
您這麼彪的嗎?
被當作踏腳石的浮屍倏地睜開了眼睛,抱住了陳玄靈的腳。
啊哦,她有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下一秒,前前後後,堵了一通道的浮屍全都睜開了眼睛,嗷嗷著站起了身。
一時間,整個通道裏隻聽得見嘩啦啦的水響聲。
陳玄靈:“……”
好啦,好啦,稍安勿躁,人家知道該怎麼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