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睡覺死沉的師弟被淹得隻剩個鼻子了,嘴巴咕嚕嚕吐著泡泡仍然沒醒。
寧逸搖醒身邊的陳玄靈和藍璿幾人,走過去撈那名睡神師弟,一撈卻撈了個空。
他瞪大眼睛,摸向師弟的鼻子,鼻子還有實感,可手順著鼻子往下摸時,剛進水,便什麼都摸不到了。
“水有古怪!”
陳玄靈揉揉眼睛,被寧逸一嗓子吼得瞌睡蟲都跑光了,她走到寧逸身邊,拿出裝小紙人的盒子,裏麵隻剩那張紙張發粉紅的小紙人了。
“對不起了。”
她嘀咕一聲,拿起了小紙人。
小紙人:“嗬嗬嗬,手往下點,摸那裏,那裏!”
寧逸的耳朵瞬間紅了。
沒等小紙人說出第二句話,陳玄靈便將它團成了一團,塞進了同門的鼻子裏。
水還在持續上漲,那個鼻子尖兒很快也被淹沒了。
陳玄靈手點著眉心,小紙人大概離得太遠了,信號委實不好,她根本沒辦法與之交流,隻能借著小紙人的眼睛斷斷續續看到點畫麵。
一閃,一閃,一閃,一閃……畫麵閃現十幾次後,她終於看清楚了小紙人那邊的環境,那是一片水塘,水草叢生,而剛被弄走的師弟正處在水麵下,心跳還有,卻沒有呼吸了。
從這個視角看過去,還能夠看到不遠處矮丘上的一座石堡,石堡大門緊閉,周圍安安靜靜的,並沒有長相吊詭的生物巡邏。
陳玄靈睜開眼睛,“我們快離開這裏,到高處去。”
錢敏想問陳玄靈看到了什麼,被寧逸攔下了,現在首要的還是離開這裏。
他們把能叫醒的同門叫醒了,叫不醒的便扛在身上帶走。
把人架著胳膊撈出水時,他們其實都有些擔心撈起來的是半個人,幸而不是,雖然那剩下半個身體在水裏摸上去沒有實感,一出水卻還是真實存在的。
如果牽著一個人的鼻子能夠撈起一個人的話,或許他們剛才努力一把能把鼻子裏塞小紙人的同門給撈起來。
不過很顯然這種假設太無厘頭了些。
他們淌著水鑽出山洞,外麵已成了一片汪洋。
沒敢往前走,他們剛剛出山洞,就甩出繩鉤勾住了一棵樹,直接踩著陡峭的山壁往上攀登。
陳玄靈猛地回頭,水裏似有陰影閃過。
她拔出碎月,緊盯著水麵,連眼睛都不錯一下。
看花眼了?
不存在的。
按照劇情發展的不變定律,越是著急逃命的時刻,越是容易遇到危險,眼下他們正在逃命,危險應該接踵而至才是正確打開方式。
陳玄靈正這麼想著,水麵上波紋迭起,一條黑影朝她靠攏過來。
她揮刀橫砍,反應不可謂不快,可那不知名的玩意兒反應也不慢,還沒等刀刃靠近,便轉頭遊走了。
她凝神戒備著,以防那東西殺個回馬槍。
嘩啦啦。
一條黑影躍出水麵,朝寧逸背著的弟子撲去。
寧逸讓那名弟子往莫洋那邊一推,揮劍點刺,鮮血從其身上汩汩流出,在水麵漾出一朵朵妖魅的花。
那玩意兒吃痛,一甩腦袋,露出了臉,臉上兩眼一鼻一嘴,與普通人無異。
這竟然是個人,還是他們都見過卻叫不出名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