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離看到了寧逸的眼神,她從中讀取了四個字——一派胡言。
一股怒火燒向腦子,她腦子都糊糊的了,“你要不信,你去問她。”
寧逸轉頭。
另一邊,陳玄靈已經牽著一根鎖靈線爬出了水麵,她一出水便抖開帕子擦臉上的水,以防一開口,水滑進口裏。
薛婉離和寧逸大步走了過來。
寧逸目光和煦地落在陳玄靈身上,伸出一隻手到她麵前,她輕輕握住,借力站了起來,順勢把手裏的鎖靈線往寧逸手裏一塞。
薛婉離催促,“你問啊。”
寧逸手握鎖靈線,輕聲問:“剛才婉離師妹指控了你一些事情,你可有要解釋的?”
陳玄靈看了薛婉離一眼。
這孩子,到底年輕,這麼好一張牌,就這麼被打爛了。
要換成是她陳玄靈,她一定會讓旁人曝出這個定時炸彈,再讓寧安或者許晨聽到,轉而告訴寧逸,絕對不會自己開口,自己開口無論事實如何,都落了下乘。
陳玄靈道:“她說什麼了?是不是說我讓她大冬天下河摸魚,大熱天頂著太陽炒瓜子,野獵弄壞她法衣?”
寧逸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
陳玄靈搖頭道:“師妹,就這幾件事情,你翻舊賬要翻到何時?我讓你下河摸魚,那是因為你跟師父說你不畏寒,頭一天不還給師父抓了魚燉了湯麼,我想著與其讓怕冷的雜役弟子下水去,還不如讓你去呢!
“還有炒瓜子……屯峰就在賣瓜子,我以往吃,都是去屯峰買,還又好又便宜,是你炒了瓜子給師父,還說大家隻要想吃炒瓜子就可以去找你,我照辦了啊,你反而不樂意了,我就沒搞太懂了。
“至於弄壞你的法衣……真是天地良心啊,你回去問桃桃是怎麼回事。你問問她,是不是我剛剛拿到你的法衣,程明嬌就衝進來了,與我爭搶,才不小心被蠟燭燒到的。我弄壞了你的東西我心虛,怎麼,程明嬌跟你的關係那麼好,她也沒告訴你麼,當真不怕你在野獵中出事。”
薛婉離用這幾件事情懟過陳玄靈一次了,陳玄靈轉過頭就向林碧桃打聽清楚了情況,她便琢磨出了說辭,以便再被懟到臉上時,不至於像第一次那樣啞口無言。
當然了,陳玄靈原主做那些事時完全是出於主觀故意,但薛婉離也確實說過那些話,要這麼理解,其實也對,你已經賣過乖了,我為何不能善加利用呢?
陳玄靈攤手,“事情就是這樣,我確實做過這些事情,但師妹,你不要話說一半留一半,故意抹黑我,行嗎?”
寧逸的眼神始終沒有變過,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陳玄靈。
陳玄靈是什麼樣的人,他感覺得到,陳玄靈有時候會調皮會氣人,但心底絕對很善良,不是薛婉離口中故意欺壓師妹、心思歹毒的人。
寧逸再次向薛婉離行禮,“如果你因為這幾件事情記恨靈兒,我再次向你道歉。”
陳玄靈拉拉寧逸,“你道什麼歉啊!”
她的重點在“你”上,而寧逸聽的重點卻在“道歉”上。
寧逸道:“別把別人的客氣話當真。”
噗!!!
陳玄靈差點沒繃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