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逸這句本意是婉轉的向薛婉離道歉,他之前直白地道歉過,卻被陳玄靈“嗬斥”了,他記著的,便隻能如此了。
誰知道這話聽在薛婉離耳朵裏,怎麼聽怎麼像拉偏架,她抬起手指指寧逸,又指指陳玄靈,終於一甩手一跺腳,跑了。
陳玄靈吐吐舌頭。
早說了啊,真相不會是你想知道的,瞧瞧,這不就被氣跑了。
她如此想著,朝寧逸看去。
寧逸臉上表情依然板正,心中卻如台風過境,掀起了驚濤駭浪,隻覺女孩的心思果然難猜,他根本沒明白薛婉離為何會氣成那樣離開。
陳玄靈見他似有話要說,便道:“師兄想問什麼?”
寧逸俯身,將一名修士半扶起來,方便陳玄靈喂酒。
他道:“生氣了,要講,我才知道你是因何生氣的。”
這是他想出來的最恰當的方法了,不然憑他那貧乏的經驗,可能被碎月砍的次數,要比許晨被九環大刀砍的次數還多。
陳玄靈將酒水喂進那名修士嘴裏,“哈哈,我不生氣啊,我不知道有多開心。我跟你講,我這個人小毛病不少,但有個好處,我生氣一般不會生太久,而且絕對不會過夜,不會影響睡眠,哈哈哈哈!”
寧逸聽著陳玄靈的笑聲,自己的心情也跟著明媚起來。
下一個道修是名女修,寧逸便接過了陳玄靈手裏的碗,陳玄靈自然而然上去半扶起那名女修,捏開女修的嘴巴,讓寧逸好喂酒。
兩人就這麼默默無言地配合喂酒,每人一碗,喂完之後,陳玄靈站在酒壇前麵往下一看,噫,還剩大半壇。
她湊到壇邊聞了聞,酒水帶著一股清甜之意,特別好聞,她好想喝。
寧逸也湊了過來,“想喝?”
陳玄靈轉頭,一臉狡黠地衝寧逸快速點頭點頭點頭。
寧逸回頭看了看同道們,同道們還暈著,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
他和陳玄靈都不知道每個人得喂多少酒才能起效,他準備等一會兒,如果這些人還不醒,再喂一遍酒。
隻是現在,沒什麼要緊事,喝點酒也無妨。
他便道:“喝吧。”
他還沒有見識過陳玄靈喝醉後的厲害,過了今天,他還能再對陳玄靈說出這兩個字,才是真英雄。
陳玄靈嘻嘻一笑,笑容特別像一隻逮著雞的小狐狸,她拿起一隻沒有用過的幹淨碗,在壇裏舀了一碗酒出來,又湊在鼻尖聞了聞,沉醉地眯起了眼睛。
好酒!
她是好酒之人,還在一家酒莊辦了會員,每年生日都有折扣,她就趁著生日那天屯一批酒,喝一年。
當下她再也忍不住,湊到碗邊喝了一口,清洌洌的酒液順著口腔滑到食道再滑到胃裏,她整個人的毛孔都張開了,似在呼吸。
她抬起手,手邊就出現了一小碟肉幹。
咦,她剛才準備幹嘛來著?忘了,哎,不管了,先喝!
她一口酒,一口肉幹吃得高興。
寧逸端著碟子,也端得很高興。
七八碗酒下肚,陳玄靈打了個嗝,轉頭,眼睛發光地看著寧逸,似有話要說。
寧逸端正坐姿,側耳傾聽。
陳玄靈:“我跟你說,這個世界上其實有兩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