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靈走到後殿,後殿並沒有人。
她從後殿出來,四處亂看,便看到前後殿間的空地上種著一棵蒼鬆,鬆下立有一塊青石碑。
她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腳步緩慢地走過去,便見碑上寫著“愛徒白氏右岸之墓”。
白右岸……隕落了?
從前一起笑,一起鬧,一起被人追著打的記憶轟然湧入腦海,讓她的腦子亂哄哄的。
白師弟怎麼可能隕落了呢?
她轉身往正殿跑,撲在左溪尊者案前。
左溪尊者隱於案下的手揪緊了袍子,身體仍坐得筆直,“看到了?”
寧逸拿出一方帕子,遞到陳玄靈麵前。
陳玄靈轉眼看向寧逸,才發現寧逸的麵容有些模糊,她伸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入手濕涼,才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麵。
她咽了口唾沫,“白師弟,他是怎麼沒的?”
寧逸的心跟著咯噔了一下,他看向左溪尊者,期望師尊言語和緩一點。
左溪尊者輕輕揉了揉眉心,“他是被一個厲害的妖物所害,連魂魄都沒能留下。”
他這麼說也是有考量的,他怕陳玄靈招魂來問,提前斷了這種可能,也免得露出破綻。
陳玄靈接過帕子,胡亂擦了擦臉,知道不是傷心的時候,趕緊問:“可知師弟在哪裏遇害?”
左溪尊者:“人是在期思找到的。”
期思縣在玄爻派東南,那裏歸其他門派管,是否真的出現過厲害妖物害人,在玄爻派內是查不到具體消息的。
陳玄靈起身告退,“晚輩告退。”
左溪尊者看向寧逸,寧逸卻坐著沒動,左溪尊者有些不高興了,他這個做師尊的,都讓著你了,你怎麼還木木愣愣的,不追上去,這是在幹什麼!
他語氣就有些不好,“愣著做什麼,趕緊去幫忙,注意安全,如果遇到危險,記得立即求援。”
寧逸被師尊突如其來的脾氣弄得一愣,“不用講經曆了嗎?”
左溪尊者強忍著自己想陪著去的衝動,灌了一杯冷茶,才道:“誰有興趣聽那麼無聊的事!”
寧逸有苦說不出。
講事情經過明明是師尊自己要求的,前後不過盞茶時間,師尊就變卦了,哎!
他隻能硬著頭皮起身,又看了看左溪尊者臉色,見左溪尊者沒有再變卦的意思,才四平八穩地離開正殿。
左溪尊者看著寧逸的背影眉頭狂跳,他都想拍桌子讓寧逸走快點了。
寧逸一出正殿就被許晨拉住了。
許晨嘿嘿嘿笑,“師兄,我聽說你回來了,就等在這裏,怎麼樣,這次收獲如何?”
寧逸麵色凝重,搖了搖頭,“白師弟,隕落了。”
許晨便收了笑,“哪個白師弟?”
寧逸看了許晨一眼。
兩個人多年形成的默契讓許晨立刻明白過來是哪個白師弟,“那個啊,慘了,活人永遠比不上死人。你沒看他之前跟陳師妹關係多好,他活著說不定哪天還會把陳師妹惹惱了,兩人就此鬧翻。可死了,他的形象就永遠停在跟陳師妹玩笑打鬧的日子裏了,也就永遠占著陳師妹心裏的一塊地方,活人怎麼努力都擠不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