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做慣了幫人跑腿的活計,跟大車店和各種店的人都熟,他一去,人家就優先給他安排了車駕,讓他坐著先回酒肆。
白驢子看到馬車眼睛就亮了起來,死活要往馬車上爬,陳玄靈按都按不住。
陳玄靈磨著牙道:“不是給你準備的!”
白驢子翻著白眼,根本不理會陳玄靈,他用身體語言表示,他就是要坐馬車,就是一步都不願意走了。
一人一驢僵持片刻,陳玄靈重重拍了白驢子一掌,便讓開了,任由白驢子上去。
圍觀一人一驢較勁的人越來越多,她不要麵子的啊,自然不能再繼續“表演”下去,隻能退步了。
而且讓白驢子坐馬車也沒什麼不好,反正這馬車是給那討厭鬼準備的,讓他跟白驢子擠唄。
車夫嘴角抽搐,“您這……您這……”
陳玄靈心累得不想解釋,她拋出一枚靈石,這世界上幾乎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真有,那就是錢給得還不夠。
車夫拿到了靈石,頓時把“您這驢子萬一在我扯上拉屎怎麼辦”這句話咽回了肚子裏,有靈石做報酬,別說白驢子在扯上拉屎了,就算在車上生老病死都可以。
陳玄靈指指後巷,“要拉的人在裏麵,裏麵有一截特別窄,您小心著點兒。”
車夫憨憨笑了,“您就放心吧,我家三代都是駕車的,祖傳的技術,好得很。”
……行吧。
車夫所言不虛,他的技術當真好得很。
後巷的情況車夫更為熟悉,知道裏麵不好掉頭,索性指揮著馬兒退著進小巷裏。
白驢子感覺方向不大對,伸出個腦袋來看,才發現是倒車。
陳玄靈涼涼地說:“學著點,你要是連一匹普通馬都比不了,我留著你幹嘛。”
感受到來自全世界惡意的白驢子:“……”
他白眼一翻,縮回車裏。
陳玄靈:“往左,進岔道。再往右,對。”
陳玄靈指揮,車夫掌握方向,不多會兒,車就停在了一地半死的人麵前。
車夫愁壞了,“這麼多人呐,我可拉不了。”
陳玄靈指著窮酸書生,“就他一個。”
車夫這才鬆了口氣,他走過去,伸手扶起了窮酸書生,那一下如行雲流水,絲毫不帶停頓的,窮酸書生額頭立刻浸出細細密密的汗。
車夫:“哎,你們年輕人這體格可不行,挨兩下打就這樣了,成了婚,要是你婆娘打你,你撐得了幾下?”
窮酸書生是痛得說不出話了,他但凡能說得出一句話,他都要罵這車夫了。
他憑什麼就得娶個會打他的母夜叉啊,他娶個美嬌娘不行麼。
想起美嬌娘,他臉上的神情柔和了幾分。
陳玄靈揉了揉眼睛。
剛才從窮酸書生臉上一閃而過的黑氣是怎麼回事?
陳玄靈戳戳寧逸。
寧逸點點頭,表示他也看到了。
兩個人便心照不宣,沒有多聊。
窮酸書生痛不欲生的被扶上了車,就發現了一件令他更加痛不欲生的事情。
白驢子睡得四仰八叉,占了大半個車廂,隻留了一點點位置供他坐。
他軟軟地靠著車廂坐下,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心頭無名火起。
讓驢子坐馬車,是人幹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