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美好的童年(1 / 1)

“從小到大,我一直活在來壓抑與不解中。”他經常這樣講。

手記

人生中盡是無力與迷茫

尋常百姓家的生活始終是他無法理解的。

以至於小小年紀,他就深刻認同卻又沒辦法理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序章

我出生在南方的鄉下。第一次看到小鎮以外的樣子時已經是年紀挺大的時候。

一: 美好的童年

我從小體弱多病。經常臥病在床,而母親唯一能做的便是用我們那邊用家鄉話說叫“背裳”的厚織物把我綁在背上,不是讓我爬著或臥在身上,而是綁。而姐姐,則是放在右邊的籃子裏。母親挑著扁擔。左邊放著要去菜市口討一天生計的蔬果。不過其實也算不得蔬果吧,多是些自己種的番茄,青菜之類的。偶爾也會有外地跑貨運批發蔬菜時夜間卸完貨了。被人家遺留在菜葉堆,廢紙堆旁邊那些乍一看挺不錯,細細端詳卻像壞掉的蘋果一樣內裏腐敗的蔬菜。然後認真,仔細的甄選出來。放進籃子裏。在一同帶著回家清洗幹淨第二天在拿去賣。

當然。一天也就十幾塊錢,然後就背著我去鎮上叫“馬繼紅診所”的地方去看病吊鹽水(打點滴)。周而複始。

但我很幸運,並沒有小學時那些同學作文裏說的。母親或者父親。見我半夜發燒感冒,然後冒雨把我帶到醫院治療讓我覺得很可憐又很好玩的記憶。

不過自己卻完全不記得那些事,可能是那時候太小。也可能是如我奶奶說的那般“生性涼薄,火燒房子了,都不知道跑。”一樣,以至於我現在六歲以前的記憶,也隻是姐姐後麵告訴我的。以及隔壁一個姓魯的阿姨口述出來的。

而我唯一記得的便是每次打針掛水一哭鬧時,渾身散發著香味卻又和“媽媽味”截然不同的,讓人感覺好聞又害怕的護士姐姐按住我的手,用醫用膠帶把我的手和廢棄小紙盒“強行”捆綁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就是放那種安瓿瓶盒子)直到吊針結束才能鬆開。而醫生結束後總會把和我手綁在一起的小紙盒子送給我,讓我當玩具。我則很喜歡,回家的路上睡著了。被母親抱著或綁著都不撒手我心愛的小玩具。隻可惜小玩具總是沒多久便不喜歡我一般消失了。好在我經常打針。

躺病床上的時候,我細細想來這些床單,枕套,被套是不是也像我手裏的盒子一樣?是些無所謂的裝飾品。又或許是大人的玩具呢。那時候的我如此可愛,確切的說不是可愛,是有點傻。

到了將近16歲的時候我才明白。他們居然都是相當實用。而不是我小時候那樣以為的是玩具。

人的儉樸與實用主義讓我心情黯然,無法理解。

我還從不知家庭為何物,並不是說我生養在沒有父愛母愛的家庭中絕非這種愚蠢的話。是壓根不明白。“家庭”是一種怎麼樣的狀態?這說法或許有點古怪。就算每天有父母陪伴,自己也意識不到愛到底是什麼。

上小學時,我回到家,身邊的朋友就七嘴八舌的說起各種我不知道的新鮮小玩意。

“你沒玩過吧?嘿嘿這可是溜溜球,平時在學校裏可不敢拿出來。我們可都是過來人”

要不。就是些肚子餓死了待會回家要吃麵包辣條,看小人書之類的的話。

而我天生會說恭維話,總是嘟噥著,我待會回去也有吃的,我媽媽給我煮了土豆。或者胡亂講一下我見過的朋友玩新鮮小玩意時的場景。

可我一點都不理解。他們為什麼上課是抓耳撓腮,一個個麵紅耳赤的。放學下課時卻能嘻嘻哈哈,蹦蹦跳跳。像掛在樹上的猴子。

當然我的脾氣也不算好,沒記得有那一次因為不合群而被孤立的。

我知他人的珍饈美味,我知他人的新奇玩具。

別人家款待我的食物。哪怕味道很不錯,想狼吞虎咽。也會強迫自己做出一副經常吃的樣子。給我沒見過的小物件,也會不合年齡的表現出很熟練卻很感興趣。像紅屁股的狒狒一樣,盡可能的保持自己的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