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紮史取追終於蘇醒過來。她睜開眼睛時,第一反應就是哭泣,阿巳費了很長時間,才將她安慰好。
阿巳將銀鈴鐺放在床頭櫃上,向紮史取追講述了歐陽燈梅的死及發現銀鈴鐺的情況。
紮史取追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後說:“這個鈴鐺看起來確實不簡單。趙字、鳳凰。”,說到這裏時,她恍然大悟,連忙說道:“柴房裏有沒有趙鈴鐺的屍體?”
此話一出,一語驚醒阿巳,阿巳拍腿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此時他倆想到了凶手肯定是趙鈴鐺。
阿巳望著紮史取追的臉,眉頭緊鎖,心中充滿著擔憂和思索。
“不可能隻是趙鈴鐺,趙鈴鐺一個人沒那個本事,應該是東歸山莊的人。“阿巳道,聲音帶著決然。
紮史取追聽後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是的,趙鈴鐺確實沒那個本事,一定是東歸山莊的人來救趙鈴鐺,進行複仇的。”她臉上露出一絲陰鳩的笑容,牙齒間傳來一股癢癢的感覺,她實在是想立刻出發,前往雲南,將東歸山莊夷為平地,為父親,以及西川武館報仇。
阿巳看出了紮史取追內心的不安,走上前勸阻道:“取追姑娘,我知道你心中的怒火,但現在情況不明,我們需要先處理歐陽老館主的後事,再行動亦不遲。”
紮史取追聞言,停下了嘴中咬得發癢的牙齒,雖然內心依然燃燒著仇恨的欲望,但他也知道阿巳說得有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處理完一些事情後,紮史取追來到西川武館門口,將那塊標誌著武館身份的牌匾給拆了下來,輕輕撫摸著招牌,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悲傷。她想起了西川武館的昔日輝煌,那是一個集結了許多有抱負的武者的地方,是他們一起追求武道的殿堂。但如今,所有的武者都已經離去,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邁開步伐,猛地把招牌拋向了高空。招牌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在訴說著過去的榮耀。接著,紮史取追點燃了一塊幹枯的布條,並把它丟向了西川武館。
火苗瞬間吞噬了西川武館,熊熊的火焰將整個武館燒成了廢墟。阿巳對她這樣的舉動感到十分困惑,於是詢問起她的動機。
紮史取追神色深沉地道:“如今隻剩下我一個人了,那就燒掉吧!”阿巳對她的回答無法理解,但也沒有進一步追問。紮史取追的眼神中,既有失落,又有解脫。
為了給父親辦理一場莊重的葬禮,紮史取追將父親的遺體交給了藏邊城的洛薩寺。
這座寺廟位於天台雪山的後山上,是一個莊嚴神秘的地方。洛薩寺以舉行天葬儀式而著名,每當有重要的江湖人物或達官顯貴離世,寺廟都會親自主持天葬儀式,以示對逝者的敬意。
當歐陽燈梅的遺體被洛薩寺的四大起靈官抬到寺廟的往生石上時,儀式正式開始。
這四位起靈官個個身材高大威猛,留著長長的辮子,每人披著不同顏色的袈裟。
紅色袈裟的起靈官名叫拉夫勞倫,背上負著一把長刀;黃色袈裟的起靈官名叫蓋阿比,背著一副弓箭;白色袈裟的起靈官名叫拉像於七,腰間佩戴著一把四尺匕首;紫色袈裟的起靈官名叫春太阿夫,身後跟著一隻純白的禿鷲。
這四人年紀約莫三十多歲,他們的職責就是負責將死者遺體帶到雪山天台進行天葬。
這一天,來吊唁的人非常多,都是藏邊城的一些江湖人物,送葬隊伍長長的延伸。紮史取追走在隊伍的前麵,雙手緊緊抓著父親的長劍,阿巳則守在他的身旁。他們緩緩向著天台雪山行進,每一步都沉重而無比莊重。
來到天台上,隻見是一塊寬敞的平台空地,四周被八座雪山環繞,宛如仙境般的美景令人心馳神往。寺廟與雪山交相輝映,給人一種神秘而莊嚴的感覺。
天台上聚集了許多人,他們默默地等待著神秘的儀式開始。在台中央,放著一塊巨大的輪回石,這石頭有著神奇的力量,被認為是逝者靈魂的歸宿所。
四位凶神惡煞般的起靈官將逝者的遺體輕輕地放在輪回石上。春太阿夫比了一個手勢,一隻白色的禿鷲從他的肩上飛起,落在了輪回石後麵的石柱上,發出了刺耳的啼叫。
隨著這個信號,天台上方突然飛來了許許多多的禿鷲,它們像黑雲一樣飄蕩在空中,然後片刻後落在了輪回石的四周。
此時,拉夫勞倫發出一聲喝令:“逝者家屬上前送生!”
紮史取追緩緩走向輪回石旁,她雙手捧著長劍,目光堅定卻帶著一絲悲痛。
拉夫勞倫示意紮史取追將手臂伸了出來,然後將她手中的長劍接過,用力一劃在紮史取追的手臂上,鮮血立刻湧出,流到了歐陽燈梅的遺體上,將臉部染成了鮮血的顏色,象征著“逝者往生”。
接著,拉夫勞倫從背上拔出一把長刀,刀身通紅通亮,名為“往生刀”,專門用來分割逝者的遺體。
他準確而熟練地將遺體分割成小塊,然後將這些零散的遺體掛在旁邊的超生樹上。這棵樹是一棵百年槐樹,樹上的枝葉掛滿了逝者的遺骸,它們搖曳在微風中,仿佛訴說著逝者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