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露成霜,寒意愈盛。
寶泥鎮坐落在群山中,有千戶人家,民風淳樸,世世代代以種植一種名叫血伢米的奇珍為生。
在鎮子東麵的一條簡陋巷子裏,住著戶姓陸的窮苦人家,這戶人家香火殫竭,現隻剩一根獨苗,名叫陸青螟。
清晨,萬籟俱寂。
伴隨幾聲犬吠聲響起,鎮子幽幽的開始蘇醒過來。
“嘎吱。”
陸青螟穿著一身滿是疤丁的粗衣起床,推開那扇老翁門牙一樣門扉,深吸了一口外麵新鮮空氣後,伸著懶腰感歎道:“這種沒受過半點工業垃圾汙染的空氣,聞著就是清新。”
陸青螟是個外來者,來到這個處於古代農耕的世界已經十五年,逐漸適應後,就深深喜歡上了這種遠離都市煩擾的田園生活。
等活動完身子骨,就從院子裏的水缸中舀了盆清水,開始洗漱起來。
寶泥鎮與世隔絕,四麵懸崖絕壁,深山老林,無路出去,也無路進來,這他倒沒在意,因為封建社會的村落小鎮大多都是如此,需要路引才能離開。
隻是奇怪的是,鎮裏居民壽命普遍不長,基本上在三四十歲就會染病去世。
陸青螟很不解,古代的醫療條件就算再落後也不至於如此命短,懷疑應該是這鎮裏人由於缺乏與外通婚的緣故,都患有某種基因缺陷病,所以才活不長的。
最開始他也還對此感到憂慮,但想到大家都隻能活三四十歲後,內心也就釋然了,認真過好每一天就行。
“該去做工了。”
簡單熱好昨晚還剩下的飯菜,吃好後,陸青螟便像往常一樣早早出門。
他如今在鎮裏的火爐房裏負責燒火的差事,還算輕鬆,火爐房是寶泥鎮淘煮血伢米的地方,經過數十道工序後,百斤血伢米可在這淘煮成一枚血伢丹。
據亭長說,這些血伢丹是上供給外麵那些達官貴人的,作為報酬,他們會保鎮裏所有居民衣食無憂。
不一會,陸青螟便來到了山腰處的火爐房,推開門,裏麵有一口巨大的鐵爐,由鐵水一體澆築而成,黢黑古樸,皮實耐用,幾百年都沒有壞過。
這樣的鐵爐,小鎮一共還有七十多座。
爐子旁已經在晚上放滿了柴火,他熟練的加柴引燃,同時架好從旁邊山泉中引來的竹片,往爐子裏注水。
就這麼在爐子前燒了一刻鍾後,外麵開始傳來腳步聲。
兩個男子抬著一隻米甕走了進來,走在前的是一個滿臉胡茬的中年人,後麵那人要年輕些,二十幾歲的樣子。
“張叔,李...李叔。”
陸青螟起身打著招呼。
“青螟,這麼早啊。”
將米甕放下後,那中年人笑著看向他。
“杜叔呢?”
陸青螟望了眼後麵那青年,以前這間火爐房裏,是他和張叔、杜叔一起負責。
“那家夥昨晚酒喝多了,在巷子裏睡了一宿,今早才被發現,受了涼,不過不打緊,休養幾天就好。”中年人一邊說著一邊彎身將那米甕抱到爐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