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花房姑娘(1 / 2)

我叫吳桐。

今天。

我再度踏足這座闊別了四年之久的城市。

起因是跟我同一個宿舍睡了四年的好兄弟張宇給我打了三個月的電話。

說他如今事業有成,手底下正好缺一個靠譜的主事經理,他非常看好我的才華,邀請我共赴輝煌。

起初我是拒絕他的,但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三十萬年薪,買社保,交公積金,周末雙休,節假日還有額外福利,這我實在沒法抗拒。

跟我同行的女孩叫程清,自稱是個畫家(央美畢業的高材生)。

與她的相識也非常充滿戲劇性。

半個月前的一個晚上。

桂林火車站,當時我正在站外候車。

程清戴著黑色的鴨舌帽,手捧著畫板,對我說:“哥,你好,我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來畢業旅行的。”

“因為沒事先做好預算,身上沒錢了,我給你畫張肖像畫,你能給我買一頓晚飯嗎?”

我看了眼手機,離出發還有點時間,就答應了她。

十幾分鍾,一張簡單的人物素描就從她手底變了出來。

這姑娘確實有兩把刷子。

素描畫的很有神韻。

連我腳邊的背包都畫了進去,很有煙火氣。

我很滿意,把畫收進口袋後,打算從包裏拿錢給她。

“臥槽,我包呢!”

我震驚了。

剛剛嫌背包太重太礙事就把它放在腳邊,怎麼一個轉身就不見了。

我整個人頓麻木。

立刻抬眼觀望,是哪個龜孫偷了我的包。

可四周人來人往,又是天黑,根本瞧不清是誰趁機拿走了我的包。

程清注意力都在畫上,也沒注意時候包不見了。

我說這下好了,不止你的晚飯沒了,我的也沒了。

我身上的現金、錢包全放在包裏。

身上隻有零碎的幾十塊錢零錢。

她也很抱歉,說:“不好意思大哥,我沒注意到你的包什麼時候沒了。”

為了表示歉意,她說請我吃晚飯。

“你身上有錢?”我狐疑的看著她。

這時我開始懷疑這個女人接近的我的目的性。

她跟那個小偷很有可能是一夥的,一個吸引我的注意力,一個趁機偷我的包。

她搖搖頭,晃了晃畫板,說:“現在去掙。”

我看了看時間,“算了吧,我趕火車,先走了。”

“你的包都丟了,還能坐火車嗎?”

“當然可以。”我把車票和身份證掏出來在她眼前晃了晃。

好在我的身份證還在身上,因為取票的時候用到過,待會兒進站還得用,我嫌掏來掏去麻煩就直接放在口袋裏。

“你要去哪裏?”她又問。

“去大理。”我告訴她,“我也是出來畢業旅行的,我旅行四年了。”

至於為什麼要去大理,那大概就是所有文藝青年最後的旅途都會是哪裏。

那裏有蒼山洱海、有風花雪月,作為旅行的終點最合適不過了。

她猶豫了會兒後,笑著說:“那你留個電話給我吧,等我替人畫畫攢夠了錢就去大理找你。這頓飯,還是得請你。”

“好啊,那大理見。”

我答應了她,心裏也沒太把這當回事。

互相留了電話後,我就坐火車去了大理。

我沒有正兒八經的工作。

大學畢業後我就一直在各個城市四處遊蕩。

沒錢了就去打打零工,去街頭賣唱,掙點錢生活一段時間,然後在換另一個城市。

有人會問我為什麼不好好找份工作,要像個孤魂野鬼一樣的在外遊蕩。

因為有個人曾經跟我說過,我有一個自由、幹淨的靈魂,活著不是我的目的。

當一個隨風浪跡天涯的孤獨浪人才是我的歸宿。

當年的我信了,還堅信不疑的信了四年。

現在我覺得我應該是被晃點了。

在我到達大理的第三天,便接到了畫畫姑娘的電話。

她告訴我還有半個小時她就到大理了,讓我去火車站接她。

我找青旅的老板借了輛小電瓶,就匆匆往火車站趕去。

等了十幾分鍾,我便看到她風塵仆仆的從車站裏走了出來。

她依舊帶著鴨舌帽,係著白色圍脖,看上去有些長途旅行的疲憊,但眼睛卻很有神。

“沒想到你真跟過來了。”我笑著說。

“不歡迎嗎?”她歪著頭微笑,風輕輕吹起她修長的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