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你在忙嗎？不忙的話陪我出去買點年菜吧。”
“好。”我應了一聲，穿上外套就跟我媽一起去了菜市場。
我們家有大年二十九再出去買年菜的習慣。
因為臨近大年三十，那些商戶為了盡早脫手手裏的貨，價格會比平常開的低點。
這是他們節省了一輩子留下來的心得。
趁著我媽跟商販討價還價的空隙，我又給唐叔打了個電話。
這次電話終於接通了。
“喂，唐叔，你在哪呢，怎麼一天都不接電話啊？”
電話那頭長久的沉默，不時傳來風刮過的沙沙聲，我以為是信號不好，又重新喂了好幾次。
這次終於有人回答我了，是道年輕的女聲。
“你找他什麼事？”
“唐醫生？怎麼是你在接電話，唐叔已經到你那去了嗎？”
“你找他什麼事？”唐醫生又重複了一句。
我頓感疑惑，但對方的聲音冷漠又平淡，我心裏也生不出什麼玩笑之意，直接說：“之前唐叔托我送你的箱子找回來了，你看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拿過去？”
我還想說唐叔還給你準備了十幾桶禮花給你慶賀生日，這份心天地可鑒，你可不能反悔之類的話，可唐醫生接下來無比冷漠的話語讓我怒氣頓生。
“用不著了，扔了吧。”
“扔了？為什麼？”我心裏有些不悅，“你知道為了找回這兩個箱子，我付出了多大代價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唐醫生冷漠的說：“吳桐，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難道看不出來我那天說的話，是被你們煩的不行，隨便找的借口嗎？”
“為什麼給你們台階你們偏不下，還要硬湊上來呢？”
這番話讓我頓時聯想到昨天路詩詩對我說的那句，女人都是善變的，你要習慣。
屁，我習慣不了，咱們萍水相逢，誰也不欠誰，我幹嘛要慣著你。
想著，我略微加重了語氣說：“唐醫生，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所以我認為你應該具有基本的為人準則。你不覺得你這樣有點太不尊重人了嗎，因為你的一句話，我托我朋友跑斷了腿，千裏迢迢把那兩個箱子送過來，我費了那麼大功夫，隻求你能給唐叔一個機會，可你一句話，說扔就要扔，是在把人當猴耍嗎？”
“你是覺得這樣折磨在乎你的人，心裏會有種莫名的快感？還是覺得全世界都虧待了你，所以世界就該圍著你轉，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所有人都活該被你耍？”
說完這段話，我心裏頓時爽了不少。經過這件事，我心裏對唐醫生的印象直線下降，為人醫者，心裏一點善念都沒有，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又怎麼能承擔起這份社會責任。
唐醫生被我說的啞口無言，沉默了良久後，才輕聲說：“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費力幫他？你跟他非親非故，萍水相逢而已，他值得你這麼為他付出嗎？”
我想了想後，十分肯定說：“當然值得。”
“他是個老混蛋，而我是個小混蛋，我們都辜負了一個很愛我們的人，浪子回頭金不換，現在眼看他有能彌補自己罪過的機會，我怎麼能不幫他。幫他，就等於幫曾經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