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醜時,孟遠洲才帶著宋玄歌回了出雲峰小院,懷裏的人早就累壞了,直到將他放上床的時候,也隻是輕嗯幾聲,沒醒。
孟遠洲看著宋玄歌熟睡的模樣,又是心疼又是憐愛,又不由得感歎:不愧是我媳婦,真好看。在額頭上輕輕一吻,“好夢”。
“洲兒,倘若無事,便來師父這裏一趟吧。”隔空傳音,孟遠洲心想,自己這師父,果然不同凡響。
孟遠洲仔細檢查了屋內碳籠,又檢查了被子,確認蓋的嚴實了才離開,剛踏出兩步又折回去,掖了被角,滿意出門,輕輕將門帶上,往白發老者屋裏去了。
“跪下,磕三個頭。”
孟遠洲剛進屋,就看見他師父在打坐,可是怎麼莫名其妙的就要磕頭啊,孟遠洲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片刻後,還是照做了。
剛準備起身,白發老者道:“就這樣跪著吧”。
孟遠洲愈發茫然。
“叫外公。”白發老者又道。
孟遠洲仿佛是聽錯了,又仿佛是聽清了,不可置信,驚訝的看著白發老者,“啥?師父您說啥?”
“我說,你,叫我,外公。”白發老者睜眼。
“這這這這,這是何意?”孟遠洲在白發老者麵前從未這麼結巴過,不可置信的看著白發老者,“外公還不夠親,師父您幹脆讓我叫您爺爺算了,叫爺爺的話咱們就是一個姓,更親近些。”
白發老者起身下榻,一巴掌拍在孟遠洲後腦勺,孟遠洲吃痛的嗲了一聲“師父”。
白發老者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呀你,聰明的時候是真的聰明,傻的時候又是真的傻。再說了,什麼叫外公不如爺爺親?啊?你說說!還有啊,你那爺爺都入土多少年了,你是見都沒見過,居然還說我不如他親,你,你成心氣死我是不是?!”
“爺爺是沒見過,不過外公我不也沒見過嗎?”孟遠洲嘟囔道,忽然又像是想到什麼,“你,你,您是我外公?!!!”驚呼聲穿透房頂,房頂男子心裏翻了個白眼:果然下人隨主子,一樣咋咋呼呼的。
“可,可是,我爹爹說我娘親父母早亡,是孤兒啊!”孟遠洲真是,怎麼都不能將他們聯係在一起。
“你知道你娘親叫什麼嗎?”
孟遠洲癟癟嘴,心想這還用問?當然知道啊,“夏嫣然。”
“不對”。
孟遠洲抬頭,“不對?”,這還能記錯,怎麼會。
“你娘親叫夏侯嫣然。”
孟遠洲喃喃重複,夏侯嫣然?
“那你可知道我叫什麼?”白發老者又問。
“不知,您,您隻叫我叫您師父。”
“我叫夏侯狂瀾。”白發老者良久才幽幽道出,是啊,這個名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提起了,自己也很久很久沒有想起了,仿佛這個名字,隨著那段前塵往事一起,被封印了很久。
“既然您是我外公,那為何我娘親不帶我見您,爹爹和娘親又為何不告訴我你還活著?您為何又不願與我相認?要以師父的名義教我武功和奇門遁甲。”孟遠洲突然接收到這些訊息,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裏問起,一連串問題拋出後,依然理不清頭緒。
“這聲外公,你叫是不叫?”白發老者沒有回答他,而是追問道。
“外公。”孟遠洲雖然還沒完全接受,但是自己這個師父對自己多好,自己還是知道的。乖乖的叫了一聲外公。
“起來吧,過來,來外公這裏坐。”夏侯狂瀾滿意,寵溺的的輕笑,心想:傻孩子。
孟遠洲起身,麵對著老者坐下,見老者在煮茶,道:“師父,哦,不,外公,深更半夜喝茶,待會不睡了麼?”
白發老者手上動作沒停,“夜還長。”
“外公,這都是怎麼回事啊?”孟遠洲打了個哈欠,他倒是困了,主要是累的。
夏侯狂瀾見狀,不免心裏又翻了個白眼,“欲多傷身,節製些才好。”
正在喝茶的孟遠洲偏頭將剛入口中的茶水一口噴出,嗆得直咳嗽,“師,外公!”,心虛的不敢看。
“唉......”
孟遠洲見夏侯狂瀾歎氣,道:“外公這是為何?”。
白發老者又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一手扶額,眼神暗淡,道:“唉......”。
孟遠洲著急得很,道:“外公,您別光歎氣 啊,您倒是說話啊”。
白發老者抬頭望著孟遠洲,眼睛裏是無盡的哀怨。
孟遠洲脊柱發涼,被夏侯狂瀾盯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想:這麼哀怨的看著我幹嘛?
良久,白發老者才緩緩道:“你把我養的白菜拱跑了,還不允許我歎口氣?”
孟遠洲無語,我拱白菜?那我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