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這是卓津帆的啊。
“當初津帆跟你求婚的時候,就把房子過戶在了你名下,算起來,這算是他聘禮中的一部份了。”
還聘禮!聽著周瑤說得越清楚,我心裏越不舒服!
當初自己自己就那麼自私?愛著晉雋陽,還給了他希望,我跟一腳踏兩船的人有何區別?
“房子我得還給他。”思量前後,我說出自己決定,周瑤一聽我的話一懵,“小惜,你不是開玩笑吧。”
“接受別人的贈予,我怎麼能心安理得?況且這是別墅啊。”我有些無奈的說,周瑤沒想到讓我轉個戶結果惹出要把房子還回去的事,頓時有些不樂意了。
“我在這裏都住了這麼久,都已經有了感情,再說,這房子沒有了,你讓我跟你楊叔住哪裏?”
我有些好笑,她這是嫁人,還是娶老公?
“楊叔沒有房子嗎?”
“他搞藝術的,能有多少錢買的好房子,住的是舊樓區。”周瑤語氣悶悶的。
我說,“所以,還是有房子,是吧。”
“小惜,你現在是要把我們趕出去嗎?”周瑤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問。
“不是把你們趕出去,這裏本來不屬於我們的東西,我跟津帆隻是朋友,這樣接受他的饋贈,你讓別人怎麼想我們?如果這是晉雋陽留下的,我不會說什麼,因為他是我丈夫。”我把話挑明白來說。
周瑤卻堅持這是卓津帆心甘情願贈予的,又不是我去要的,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還回去,再說,這房子以前沒有人住,誰知道以前是屬於卓津帆的?現在大家隻認為是她周瑤的。
對於這種所謂的認為定律,簡直沒有一點常理。
我堅持我的態度,周瑤試著說服我,見我油鹽不進,她生氣的問,“夏惜,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母親。”
如果,幾百萬就可以肯定這個事實,那這份所謂的母女情份,真的很可笑。
“我想休息了,我回房間了。”答非所問,起身的時候,周瑤聲音變得略為激動的問,“在你眼裏,根本就沒有我這個母親,是不是。”
這是第一次我們雙方來談論我們的關係。
想到過去的種種,從我記憶以來,她對我的冷漠,不管不問,每天都是化著妖嬈的妝容出去……,回來依舊如此!心情不好時,給我臉色,罵我……
所以,在高中時我選擇了住校。
我唯一感激的是周瑤即使做著那個行業,卻從來沒有把男人帶回過家,也沒有把我這個女兒帶去那樣的場合,這算是我唯一感激她的地方。
“難道生你養你,又供你讀書,不是我在做?”她繼續問。
“我可以用其它方法來孝順你。”
“我偏要這個房子呢。”
“所以,你想用這個房子來買斷我們母女之間原本薄落的關係?”我譏笑的反問。
兩人在客廳裏聲音有些大,楊柳從樓上走了下來,“你們輕點聲,孩子在睡覺呢。”
剛好!我直接問他,“楊叔,這個房子是以前我一個朋友留下的,現在我回來想把它還回去,你沒有意見吧。”
楊叔怔了一下,隨後憨厚一笑,“看你說的,我能什麼意見,瑤瑤是嫁給我,我那邊有房子,隻要瑤瑤不嫌棄,我們就搬去那裏。”
“楊叔,謝謝你。”
“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瑤瑤,這孩子是別人的就還給別人,我從來都不介意你有錢沒錢,我們都到了這個年紀,想著那些身外物做什麼,是吧。”楊叔站在周瑤身邊,很柔和的對著周瑤說。
周瑤雖然對於我做法非常不同意,非常有意見,但在楊叔的話裏,她慢慢接受了這個現實。
我想,楊叔也許是真的想跟周瑤過日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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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寧城,林嫂告訴我,我不在的幾天,還是收到了快遞,她拆開看了,各式各樣的小玩意,風鈴,毛公仔,巧克力,化妝盒,首飾盒……,這些東西在十多歲的時候追女孩真的很流行,陳澤的思想還停在那個年輕。
我對他並沒有什麼記憶。
卓津帆應該知道這個人吧,可是我不想聯係他,關於房子的事我跟他談起來過戶給他,他說不用了,我堅持一定要,兩人是通過電話說的,看不到表情,我聽出他不高興,最後以無結果而結束。
對了,楊姐。
她應該知道。
找到楊姐電話,打給她,她聽出我聲音後,先是對我一番慰問,然後開玩笑似的問,“小小,現在找我是要重開舊業嗎?”
“不是!”莫名的,心裏有些不舒服!難道曾經做過這個職業,將來走投無路的時候,就必須又重新倒回去走一遍嗎?
我問起陳澤,楊姐想了想告訴了我,聽完她的話我若有所思的掛了電話。
那天,陳澤說得沒有錯,他淪落到這個地步,真的是跟晉雋陽有關係,而造就原因的人,就是我!
好吧,又是我的錯。
特麼的以前到底做了什麼,怎麼什麼都是我的錯?
晉雋陽到底給我挑了多少麻煩?
林嫂在拆快遞,當看到是整套內衣的時候,她頓時臉色不好了,顫顫的問我,“太太,那個男人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
轉頭,就看到林嫂手裏拿著一套紅色的內衣。
火紅的紅色!
十分刺眼。
頓時感覺背後涼涼的!
林嫂把東西放回箱子裏,馬上說,“我現在就把東西給丟出去。”
今天的丟了,那明天的,後天的,大後天的呢?這件事情不解決,就是個麻煩!事情越演越激烈,誰都不知道最後會演變成什麼!那天在江城,我也拒絕了他,說得很清楚,我不會考慮感情。
林嫂慌慌張張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太太,他還寫了封信。”
我接過,打開,是用簽字筆寫的文字,字跡是楷書很有範可是跟那天所見的那個人明顯不搭,“小惜,我覺得我們很合適!我一直未娶你現在也是單身,在一起一定很合適,我按你的尺寸給你買了套內衣,我想你穿著一定很漂亮,買回來的那天晚上,我拿著它,就像看著它穿在你的身上,手裏的感覺那麼真實,我心裏特別激動,身體都軟軟的,特別有那種想要你的感覺。小惜,我覺得我們真的很合適!那麼多年過去了,隻有你一直停在我腦海裏,答應我吧。”
看得我起了一身疙瘩!把紙狠狠擰成一團丟去了垃圾桶!
心裏忍不住罵了句---變態!
奇怪的是第二天沒有收到快遞了!
第三天,也沒有收到了!
終於這件事情落幕了!也許,陳澤想清楚了什麼吧。
我開始忙著去找工作!按著我以前的工作性質,律師!應聘到了一家律師事務所當助理!有了工作,生活變得比較充實。
就這樣,一晃半年過去了。
寧城的十二月,落葉紛紛……出奇的冷!站在樹下,抬頭是搖搖欲墜的樹葉,突然想起那句話--葉的離開,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
以前,無比感傷的一句話,此刻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情緒。
樹葉緩緩的從我眼前飄落,似乎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腦子一片空白!
晉雋陽!
抱著公文包,踩著高跟鞋追過去,車子已經啟動,從我身邊飛馳而過的瞬間,我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定格在車窗內!對於我的呼喚,他像沒有聽到。
我追著他的車子而去,最終,車子消失在茫茫視線中……
四周一切歸來平靜,他就像沒有出現過,就像剛才隻是我的幻覺,隻是我的遐想……耳邊是風的聲音!
晉雋陽,一定是他!我不會看錯的!那麼熟悉的鼻梁,臉形,唇,一定是他。
恍惚的回到公司,我的上司容先生問我要筆記,我才想起來,我是要去找當事人拿筆記的。一臉尷尬的看著容先生,他皺著眉說,“你忘記了工作?”
“對不起,容先生,我現在重新去找當事人。”
容琛是整個事務所最厲害的律師,從國外回來沒有多久,連續打了幾場震驚寧城的官司,說是創造了律師界的神話!我挺辛運的,進來就成為他的助理。
這半年,在他手下工作,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容琛是那種做事非常有原則的男人,這是我在工作上第一次失誤!現在的案子當事人在警察局裏!被檢為蓄意謀殺成功!正在被監禁!
“夏惜,我絕對不允許我的助理犯第二次錯,這是最後一次!”容先生嚴肅的說道,我急忙點頭!拿著東西又重新去了寧城監獄。
重新記錄案當事人在當天的所有行徑。
準備收拾離開之時,律奕雲不安的問,“夏小姐,我真的能出去嗎?”,畢竟證據那麼充足,他擔心即使是容琛也幫不到他。
我微微一笑,“奕雲你放心,容先生不打不勝的仗。”
律奕雲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今天我那個堂哥也過來了,說讓我別擔心,雖然苑綠蓉的死跟我沒有關係,但現場留下所有的痕跡都指向我,我真的很擔心,我才那麼年輕,她是我後媽,我怎麼可能像親生兒子一樣跟她和平相處,再也,我說想弄死她也是我氣極了才說的,根本沒有經過腦子的話。”
我安慰他,“嗯,我跟容先生都懂,奕雲,你不用擔心,容先生一定會幫你洗刷冤屈。”
律奕雲點了點頭!被獄警帶了進去!
離開時,碰到了一個熟悉的臉孔。
是陳澤!
我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他給我送花,寄快遞的事情上,轉眼半年過去,再見麵,他卻穿著囚服被人帶著往裏送,陳澤看到我,眼裏全是光亮,“夏惜,救救我。”
我很喜歡現在的工作,對於一些法律上的規則跟條款腦子十分好使,看一遍就記得!我根本忘記了自己以前去考了執照。
看了下時間,回去跟容琛交差趕得及,所以我去問起了陳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