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一如既往的開始,又按部就班的結束,一切看起來還算平靜正常。
午餐時,南淺踏進食堂便引來一眾人鄙夷嘲諷的目光。
“你們說這父親殺了人做女兒的該不該還債啊?”
“可不是,表麵上人畜無害背地裏竟是些肮髒不堪的勾當!”
“高考女狀元,校花,沒想到啊背地裏竟然是這種人,虧得大家把她當女神。”
“人都說醜人多作怪,我看呀漂亮的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人,說不定是殺人犯呢,哈哈……”
“殺人犯的女兒居然還有臉在我們學校?學校就該開除這種人。”
“就是,誰願意跟殺人犯做同學……”
“……”
一眾人開始尖酸刻薄的議論,說到“殺人犯”之類的字眼還刻意放高了音量,生怕當事人聽不見。
南淺心底已是隆冬,早已麻木不仁,麵色比以往還要淡還要冷。
“別聽。”
她看了眼身旁已經紅著臉義憤填膺的葉眠眠,留下兩字,去了沒人排隊的那個窗口。
她不屑於爭辯,也不想爭辯,畢竟話不投機半句多,人終究隻願意相信他們想相信的東西,別人如何辯解也不過是多餘。
“不好意思沒飯菜了。”
南淺遞上盤子時窗口的女工作人員刻意收回勺子,帶著滿臉的嫌棄陰陽了一句。
“!!!”
不等南淺反駁,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葉眠眠小火山徹底爆發,將自己的碗倒扣在菜上。
甩出個大白眼才問:“你不知道你家的菜多難吃嗎?要不是那邊打不到飯鬼來你這裏,現在好了誰都別吃了。”
“你是不是有病!”女人的臉色如同吃了翔一般難看,憋了半晌才墨嘰出來幾個字。
“我就有病,你能怎……”
“眠眠。”注意到一眾人投來的目光,以及匆匆過來的食堂主管,南淺製止住了葉眠眠。
將她拉回來護在身後才削了那個女員工一眼,舀一菜送進嘴裏,然後才語帶嘲諷地說了句:“殺人犯吃過的菜現在誰都不用吃了。”
“怎麼回事?”廚主管看了眼菜上倒扣的碗,沉聲問女人。
南淺掃了眼女工作人員,才幽幽開口:“聽說你家的飯菜不給殺人犯吃?”
主管眉頭蹙了蹙,臉色沉了些,問女人:“你說的?網上說什麼你都信回家躺平看新聞度日得了。”
學校公共社交平台上的新聞他大抵是看過的,南淺又是學校的名人,他一眼便認出來,也大致猜到了剛才事情的原委。
“她父親是殺人犯她也不是什麼好人!”女人不認錯態度反而更加強硬,看向南淺時眼底還帶著濃濃怨恨。
“就是啊,我們也覺得這位大姐沒錯,殺人犯的女兒就不應該活著!”
“她爸爸害死了人,老鼠的孩子會打洞,她也不是什麼好人!”
“就是就是……”
女人的話語再度引來食堂內的喧嘩,一眾人隨之圍了過來。
殺人犯,殺人犯,又是殺人犯!
這三個字如同千萬刀片剜在南淺心窩子上,她抬手撫了撫心口處。
一時間腦海中浮現出六年前被記者圍堵時那些刻薄犀利的話語,以及那些晃眼的境頭,忽的,腿一軟整個人朝後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