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晉看見了,說:“病剛好,再著涼了。”
“大病初愈就是要散散病氣嘛。”餘青巴不得這倆孩子相處再融洽一些,連忙揮手放行。
祁寧牽著小妹妹往門口走。
漣漓回過頭去,對著氣鼓鼓的祁晉做了個鬼臉,然後蹦蹦跳跳地跟著哥哥出了門。
係統又忍不住BB了。
【老黃瓜刷綠漆……】
白漣漓不搭理著FW係統,一手抄著小口袋,一手被祁寧牽著,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徒步走到白蘞湖公園裏,祁寧看了會兒廣場舞,覺得吵得自己心疼,然後拉著妹妹往湖邊走去。
將將走到時,一股湖水的清冷味撲麵,裏麵還夾雜著秋菊的味道。
漣漓站在菊花從旁,盯著那朵比自己臉還大的菊花看半天。
祁寧發現拉不動妹妹,回頭便看見那小人盯著一朵極大的綠雲菊麵前。
像極了一隻白色小貓誤入菊叢後呆呆的樣子。
祁寧笑著蹲下身子,抱住妹妹,問:“看什麼呢?”
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妹妹漂亮濃密的睫羽扇動了幾下。
漣漓摸了摸那花朵,說:“像哥哥。”
祁寧臉上浮現疑惑,盯著那絲絲縷縷的淡綠色花瓣看了幾秒,然後緩緩問道:“我?”
緊接著,她又指了指一邊含苞待放的小花苞:“這是我。”
“這是哥哥,這是我。”漣漓抿著小嘴,從哥哥懷裏鑽出來,然後把大花朵和小花苞和莖稈纏了纏,說:“哥哥經常頭痛,但我會一直陪著哥哥,像它們一樣。”
那兩朵菊花互相碰了碰頭,然後安靜地交纏在一起,默默選擇繼續綻放。
湖光反射著滿天星光和皎潔月光,波光粼粼的光線落在花上、地上、臉上、眼中。
落在心裏。
“……安安。”
祁寧發出一段短促的氣聲,突然眼眶有些發酸。
那一瞬間,一切深夜裏隱忍的痛苦、和那些迷茫與無助,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很久之前,他以為她會因為自己的奇怪能力害怕自己,可她說那是魔法。
後來,他以為她在懂事後就明白了孰輕孰重,可她隻字不提。
甚至還說這傻話。
這是他的妹妹啊。
漣漓對他笑著,用小手扯了扯哥哥的臉頰,順便抹去了一滴晶瑩,用著那稚嫩甜糯的話語,軟化了人心:
“哥哥哭了,沒關係,抱抱。”
柔軟與奶香入懷,祁寧用力地咬住了唇角,咽下了喉嚨的幹澀,卻沒能忍下眼眶的濕意。
他仰頭看夜空,摟緊了妹妹。
祁寧想,妹妹是一定神的饋贈吧。
這時,小少年與小小女孩抱在一起,少年望天,發絲微拂,褐色雙眸中附有一層水霧。
那雙眼,似乎把夜空星沙悉數奪去,那麼亮,那麼幻。
就連夜風都不禁停下腳步,在這一對兄妹麵前,墊著,腳尖小心走過,連幾分從他處攜入懷的秋蓮香被遺落在此、都未意識到。
忽而,一道聲音驚破了安寧。
劉平澤從一邊小路鑽出來,一巴掌拍在祁寧肩膀上:“嘔吼?兄妹倆出來玩?”
祁寧感受到懷裏的妹妹被這大嗓門嚇了一下,左手安撫似地揉了揉那對貓耳朵,站起身回道:“是啊,安安今天發燒了,病剛好,我怕她悶得頭痛,就帶安安出來散散心。”
“哦哦”劉平澤撓了撓頭,然後發現平日裏隻會吵嘴的小孩兒因為生病而增添幾分柔弱,尤其是頭上那軟軟耷拉著的小耳朵。
想捏。
祁寧麵無表情地拍開伸向自己妹妹的狗爪,聲音冷淡:“男女授受不親。”
劉平澤委屈地嘟了嘟嘴,哼哼道:“偶像~咱倆誰跟誰,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
“我妹妹才不是你的。”
祁寧把漣漓藏在身後,母雞護崽般不可商量。
劉平澤摸了摸鼻頭,妥協道:“行行行,你妹妹你妹妹,終是兄弟不如妹,一腔熱情喂了狗。”
他在這兒自怨自艾著,拿一大一小兩隻已經走得遠遠的了。
“喂!偶像你這也太無情了吧!”
劉平澤喊著,追了上去。
最後。
一句“哥哥,我困了”。
祁寧抱著迷迷糊糊的妹妹,丟下哀哀怨怨的劉平澤,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