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夏大暑
村東頭的河閘口又到了開閘泄洪的時候,小小的匝道口周圍聚滿了湊熱鬧和撒網捕魚的人。
“我說,老李頭就你這樣身子骨還能撒的出去網嗎?”村西頭的老萬咧著一口大黃牙嘲笑道。
“老萬頭,你還瞧不上我了,你這黃土埋半截的人好意思嘲笑我?”老李頭也不甘示弱氣呼呼回懟道。
正當2人繼續拌嘴時,匝道口那傳來一陣驚呼聲。原來,隔壁村的老沈頭網到了一條近3重的花連子“鰱魚”,剛上岸的花連子還在地上使勁的跳來跳去,試圖能回到水裏去,和它一起上岸的還有幾條小刀魚“鯽魚”,幾隻快死了的蝦,還有一些“”肉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類似泥鰍的無脊椎生物,這些東西的通常處理要不把它放回河裏,要不就是仍在岸上毒熱的太陽下很快變成肉幹。
“老沈頭,你個老小子不錯啊,這一頓下酒菜夠啦!”老李頭勾著頭看著塑料桶裏的魚說道。
“嘿嘿,今天運氣不錯,難得能網這麼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半吊子水平難得網這麼多,等下晚上來我家喝點!”老沈頭樂嗬嗬的笑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額頭上還掛滿了汗珠。
“老沈頭,你這就不仗義了光邀請老李頭瞧不起我嗎?”老萬頭有些生氣的扯著嘴角,嘴巴上的胡須一張一揚表達著不滿的情緒,嘴巴裏還不停的嘟囔著眼看老萬的嘴巴越說越起勁。
老李頭扯著嗓門喊道:“老萬頭,你個老小子你越說越渾了,現在誰敢邀請你去家喝酒,上次你忘記在我家喝酒的事情了,我好心好意請你去家裏喝幾杯,可你家那婆娘是怎麼去我家撒潑打滾的,我家現在的門上還有你婆娘留下的印記呢?”老李頭說起話來一抖一抖的,稀稀拉拉的眉毛一根一根的豎起來臉上布滿了慍色。
說起來就在前兩天,老李頭在匝道口溜達時發現村西頭的蓮娃在河裏不知道幹些什麼,但隨即一想肯定是沒幹好事。這小子從小到大,在村裏不是偷雞摸狗就是幹一些吊兒郎當的事情,前一陣還因為聚眾賭博被抓去教育一番。
“蓮娃子,你偷偷摸摸的幹啥呢?”老李頭板著一張溝壑的臉瞪大眼珠子上上下下的掃視著蓮娃。
“三大爺,我這就是在河裏摸點魚蝦,回家打打牙祭!”蓮娃從河裏抬起頭朝老李頭嬉皮笑臉的笑著。
“真的?”老李頭顯然不信有些狐疑的問道。
“我怎麼敢騙您呢?您看?”說著蓮娃麻利的從背上拿下魚簍子遞給他看,老李頭一瞧魚簍裏已經滿滿當當魚蝦啥都有收獲頗豐。
“呦,蓮娃子你別說真是不少呢!你都在這條河裏摸得,你說你好好的小年輕天天幹點正當行道也好啊,天天偷雞摸狗的在村裏我都替你爸丟人!”老李頭說完又朝著魚簍裏撇了撇眼裏直冒光。
“您就放心吧!我已經改邪歸正了,再說我爸的臉比城牆還厚呢!已經刀槍不入了誰也傷害不了他了!’”蓮娃滿不在乎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