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梨一愣:“您…認識我?”
女人朝她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小白的朋友。”
笑容帶著絲絲勉強,厚厚的妝容下是掩蓋不過去的疲憊。
舒梨站在亭子外看著亭子裏的女人,這和她記憶裏那個充滿厭惡的江母不同。
江母—沈妤朝舒梨拍了拍她身邊的石凳
“來,過來坐。”
舒梨下後,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我是在大學的迎新晚會上見到小白爸爸的。”沈妤自顧自地講起來。
舒梨沒有出聲打斷,她感覺到沈妤現在仿佛被逼到了一個地方,她需要說說話。
“他當時作為學生會主席發表歡迎新生的演講,我坐在底下,就看到他整個人站在光下,溫暖的光和他冰冷的氣質對撞,我一下子就陷了進去。”
“後來我開始追他,加入學生會,參加他所負責的活動,為了多看他一眼去上完全聽不懂的課。”
“畢業後他創業開了公司,我就去他公司麵試。”
沈妤自嘲了一下:“我朋友當時都佩服我的毅力。”
“但是不管我用了什麼辦法,但他永遠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看不出來絲毫改變。”
“然而突然有一天,他問我要不要和他結婚,我當時雖然感到奇怪,但是長久以來的追逐終於要見到曙光了,我哪裏會糾結,直接答應了。”
“結婚後,我才知道,他有自閉症,他的情感少的可憐,他從小到大隻是在按所謂的“正常人”的標準生活,好好學習上大學,創業賺錢,最後結婚生子。”
沈妤捂臉短促地笑了一聲:“最後一個他一個人完成不了,所以找了我,孜孜不倦地追了他七年,多好的人選啊。”
舒梨抿了抿唇,視線下垂,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妤:“後來我又想,說不定我能感化他呢,說不定生了孩子之後會好呢,但我太天真了,那是我七年都沒捂熱的人啊。”
“生小白的時候我大出血,九死一生,醒來後,他就在床邊看著我,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還是那種眼神,還是那種眼神…”
“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和怪物有什麼區別…”
沈妤說到這氣息已經漸漸不穩,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繼續開口:“小白出生後一直很安靜,我一開始以為是性格使然,但當他我的呼喚沒反應,甚至抗拒我的擁抱時,我發現不是的,他也是自閉症。”
沈妤驟然激動起來:“我不能接受!我和一個怪物結了婚,然後我又生出一個小怪物!我的生活會被他們毀掉的!!!”
胸口劇烈起伏著,沈妤的手指被她篡的泛白。
“小白三歲的時候我遇到了陳浩宇的爸爸,他和他完全不一樣!他會照顧我的情緒,會給我準備驚喜,會帶我過那些節日,這才是我追求的愛情,而不是在冷冰冰的家裏日複一日!”
舒梨這時開口:“所以您選擇離婚。”
沈妤:“對。”
舒梨正消化著上一代的往事,沈妤突然用力抓住了她的手
“梨梨,你看,我也是小白的媽媽,你看能不能讓他來看看我,他現在過的好了也不能忘記媽媽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