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方明離開衛生間,隻留下祝東銘一個人。
望著葉方明的背影,他咧開嘴,拿出一根煙,放在嘴邊。
他不抽煙。
因為他家裏就是做醫療生意的,自然明白香煙對於身體的危害。
但有些時候,為了維持人設和圈子關係,就要不得不去學會一些壞習慣。
他隻喜歡看香煙靜靜燃盡的樣子。
充滿苦澀又不得不選擇沉淪的人生,就和這根名貴的香煙一樣。
要說他為什麼一直不願意讓父親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恐怕隻有一個原因。
害怕失望。
恐懼被一直敬仰的父親說出那句:東銘,你太讓我失望了。
自從懂事以來,父親已經很少說這句話了。
但也不是沒有說過。
每一次說出口,祝東銘都不好受。
“煩死人了。”
他捏滅香煙,扔進垃圾桶裏,神色晦暗不明。
“季修文,你被開除了。”
再次踏入屋內,祝東銘冷酷的一把拎走季修文。
作為這家店的股東之一,開除一個兼職學生,簡直是輕而易舉。
“喂喂喂,我還沒和葉方明說完話呢。”季修文叫喊。
然後一記刀鋒般冰冷的視線射向祝東銘。
“就你能和葉方明二人私聊,不允許我和他聊天?”
祝東銘瞥了一眼葉方明,沒有再說什麼。
強硬地帶走了季修文。
離開前,他微微側臉,朝著眾人說道。
“錢已經付了,以後想來吃就記我賬上就行了。不用還,當我還你們的人情。”
賀成華疑惑,“啊?”
什麼人情啊?
是和葉方明有關的嗎?
知道真相的幾人,表情同樣不好看。
賀成華等人撓撓頭,還是沒明白葉方明和寧溪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難怪竹節蟲總是說什麼【最討厭謎語人了!】
這個生日,除了他們幾個不知真相的傻白甜外,其他人都是心事重重。
“葉方明,你最近似乎和他們兩個走的越來越近了。”
回家的路上,寧溪邀請和葉方明與她步行一段路。
實際上確實另有用心,有話想說。
其他幾人不在,葉方明貼著寧溪的手背走著,目不斜視。
“有嗎?沒辦法,一個是我的隊友,一個是……”
寧溪搖搖頭,“我並沒有埋怨你的意思。”
“我是在替你擔心。”
葉方明突然停住腳步,轉頭看向寧溪,眼眸裏帶著幾分貪戀。
他伸手,捏住了寧溪的兩頰,在對方震驚羞澀的目光中,輕輕的揉了揉。
“不用替我擔心。”
他的語氣緩緩,少見的溫柔。
“我啊,其實也挺厲害的,寧溪總是這樣擔心我,是不認可我的實力嗎?”
她搖搖頭,臉頰上的軟肉快被葉方明捏得變形。
“過於擔心一個人,是情感過度的表現。”深諳心理學的葉方明低笑,“看來你已經到了非常喜歡我的地步呢。”
寧溪表情一僵,隨即往後退了一步,撇過頭不去看他。
多虧了北方的冬天很冷,被初冬天氣凍紅的麵頰,恰好掩蓋了內心的羞澀。
葉方明忽然想起了川端康成《雪國》裏的駒子。
忍不住低笑,嗬出一口熱氣,在冰冷幹燥的空氣中化為陣陣模糊的霧氣。
瞧著她背過臉,不肯看他的模樣,葉方明忽然起了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