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描淡寫的過去，隻是他偶爾會回頭看看的景色罷了。
但他絕不會回到過去。
葉方明討厭【回憶】這個詞，頻頻回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甚至那些真正痛苦過的經曆都不如它令人難以忍受。
就好比失眠一般，不斷重複閉上眼睛，睜開眼睛，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怎麼躺都不舒服。
“你能看開自然是好的。”張教授長長歎氣，目光同情。
葉方明卻無奈一笑，“老師，已經到樓下了。”
兩人頓住腳步，張教授抬頭一看，已經到了比賽專用宿舍樓。
“再見。”
他向葉方明揮揮手，便往宿舍走去，葉方明也禮貌性地揮了揮手，轉身往回走去。
剛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一事，他回過身來。
“對了，教授，那個，過幾天的比賽您有時間來看看嗎？”
張教授點了點頭。
“好。”
葉方明笑笑，推開大門，刷卡進入樓棟。
他沒有直接回到房間，而是先去了一趟廁所，將廁所的門反鎖上了後，擰開水龍頭。
啟跳上盥台，黑色的尾尖被水龍頭沾濕了，但它沒有絲毫的不悅，相反心情非常不錯。
“今天做的不錯，成功結識了張守靜教授。他可是華工大數學院的前院長，在國內聲譽很大，很多國內外名校都願意找他來當代課老師呢。”
“人品好，行政級別高，科研能力強，這樣的導師，能給你不少好處。”
冰冷的水流衝刷著他手指，從他掌心滑過。
葉方明閉上眼睛，任由那冰涼的感覺浸透每一寸血液，心髒跳動的頻率漸漸加快，
“我知道，畢竟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啟甩了甩尾巴，“有他在，我也能稍微輕鬆點了。”
“今天很謝謝你的幫助。”
啟傲嬌地撇過頭，又偷偷用餘光觀察葉方明的神情，“本來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吧？”
“我的實力，你放心。”
鏡子中，葉方明眼眸晦暗不明，黑色的瞳仁比往日還要深許多，沒有任何的掩飾，將自己原原本本的性格展露，宛如一片幽深的寒潭。
他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微微勾唇。
撿到那張草稿紙後，葉方明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這應該是張教授的研究成果之一。
畢竟那張草稿紙上，有關於孿生質數猜想的思路和式子，是葉方明從來沒有見過的。
這也就意味著，這是全新的一個方向。
他不信張教授心能大到一頁寫滿了內容的紙丟了，他都毫不在意。
但凡要是被其他人撿到了，偷偷昧下，研究出了什麼東西，那就是科研成果泄露。
既然如此，葉方明猜測他一定會再次回到圖書館，尋找草稿紙。
葉方明首先拜托啟，將張教授的資料全部收集起來，發給自己，大到發表過什麼論文，做過什麼項目，在國內外的地位如何，小到昨天去了哪家食堂點了什麼飯。
得到了他的資料後，葉方明先仔仔細細閱讀了一遍。
觀察一個導師人品好壞的方法很多，但總結下來隻有那麼幾條。
1，向往屆學長學姐打聽，或者直接看他們論文的致謝（寫致謝是一門學問，多讀讀就能明白組內大致情況）
2，觀察往屆學長學姐的畢業時限，和他們的去向。
如果出現延畢3年以上的，趕緊跑！
3，也是最重要的，必須觀察導師署名情況。尤其要關注看看學生有沒有從第二作者變成第一作者？
如果學生一直是第二作者，就要考慮導師霸占學生學術成果的情況（總之，趁早跑路）
4，觀察導師論文都是發表在哪些地方，有沒有逐年變好？如果逐年下降，就要三思而行了。
通過這些方法的考察，葉方明發現，這位張教授還真是個很不錯的導師。
人品好，科研能力強，對學生也負責。
就是在學術方麵要求比較嚴格，但對葉方明來說，這不是問題。
他最能卷了。
如此這般，葉方明就把主意打到了張教授身上。
啟入侵了圖書館的監控，找到了張教授平常最喜歡去的一個角落裏的座位。
葉方明假裝無意坐在那個位置上，拿著草稿紙算算算……
古有守株待兔，今有葉方明守座位待導師。